柳妃大惊失色:“可那沈监正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具有通天之术,臣妾若给他下毒,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怕了?”苏凝芷嘲讽一笑,“竟连为三皇子复仇也不敢,那又何谈勇气去皇宫外讨生活?若如此,留在宫中等死岂不更好?”
“你是说……三皇子如今这般痴傻,是被沈监正害的?”
“没错,他不仅煽动三皇子谋反,还在其身上下了蛊毒。只要除去那施蛊之人,三皇子的神志便会恢复。”
听到这话,柳妃眼底翻涌着恨意。
“皇后娘娘,臣妾愿意冒险为三皇子复仇!请赐与臣妾毒药。”
“毒药,我没有。”苏凝芷有些无奈道,“我说过,我在这皇宫里,不比你自由多少。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方子,你只要将这些草药找齐,我便可以将它们调配成毒药,届时,你便能将沈监正置之死地!”
柳妃毫不犹豫地点头:“臣妾定不负娘娘所托!”
苏凝芷在殿里写了几张方子。
光从方子上看,不过是些医治寻常疾病的药方。
她把药方递给柳妃,又给了她一块令牌,低声交代:“拿着这块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太医院。只需让太医按照上面的方子抓药即刻。”
柳妃接过药方和令牌,犹豫片刻问:“皇后娘娘,恕臣妾直言,既然陛下如此宠爱你,你为何不直接借陛下之手,取走沈监正的性命?”
苏凝芷垂眸:“他目前对陛下而言还有用处,陛下不会杀他的。”
柳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娘娘就该学着成为一个能迷惑明君的红颜祸水,迫使他就范。”
夜幕悄然降临,谢淮安步入苏凝芷的寝殿,殿内的宫人很有眼色地上茶水。
谢淮安漫不经心地品着茶香,貌似随意地问:“朕听说今日南玺先帝的妃子来宫里见你。”
苏凝芷点头,目光平静如水:“确有此事。臣妾见她的小公主同瑾儿年纪相仿,便邀她在殿内稍坐片刻。想着今后小公主可与瑾儿结伴玩耍,臣妾也能在宫中多交一位朋友。”
“朕最近忙于处理政务,还要和那些南玺国的大臣周旋,确实分身乏术,没有时间陪芷儿。若有后宫女子陪芷儿谈心,朕自然是欢迎的。”他站起身,走到苏凝芷身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神色晦暗,“但芷儿和那柳妃交好,莫不是为了指使她去太医院要些能制毒的草药?”
苏凝芷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眸:“果然什么都逃不过陛下的眼睛。没错,臣妾的确想要制毒。”
“芷儿想取谁的性命?”谢淮安低声询问,声音虽温柔缱绻,却暗藏锋利,眼中的冷光如冰刃般摄人心魄。
“陛下怕了?”苏凝芷握住谢淮安的手,缓缓起身,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请陛下放心,臣妾并无意加害于你。当初我费尽心思为你调理身子,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谢淮安略显无奈地蹙了蹙眉:“若是因为对朕的情意才不忍下手,那才是让朕高兴的理由。”
“抱歉,臣妾做不到睁眼瞎话。”
“……”
苏凝芷懒得与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臣妾想毒死的,是宥源。”
谢淮安神色微沉:“你明知他对朕还有用……”
“臣妾当然知道,陛下要让宥源帮你找回何太妃。陛下放心,臣妾给他下的是慢性毒,他至少要等三个月之后才会死。”苏凝芷眨了眨眼,“三个月后,若他能找到何太妃,陛下留着他也无用,杀了不可惜;还不能找到何太妃,那就证明他根本没有找回何太妃的能力,杀了也不可惜!”
谢淮安有些无可奈何。
他还是第一次从苏凝芷脸上看到了“恶毒”两个字。
他知道,若不答应她,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若朕不同意呢?”他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说服他的筹码。
“陛下会答应的。”她说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谢淮安心中微微激荡,双手不由紧握,脸上依旧保持着无动于衷的神情:“若仅凭这般勾引便想叫朕杀掉得力棋子,未免太过天真。”
苏凝芷没说话,她缓缓解开衣衫,漫不经心地让其滑落,露出了光洁的香肩,倾城之姿立刻在烛光中醒目如画。
谢淮安几乎是瞬间将她拽进怀中,以身躯遮挡住诱人的风光,目光一厉,沉声对侍立的宫人道:“还不快退下!”
宫人战战兢兢地退出殿内,谢淮安这才低头凝视怀中的佳人,喉结上下滚动,早就心潮起伏,却依旧冷声道:“别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朕。”
苏凝芷依旧不语,拉起他的手来到床边,将他轻轻摁在床上,随即跨坐在他身上,低头吻上他的唇。
谢淮安浑身紧绷。
她也曾有过如此主动的时候,但那次是喝了求偶果酿成的酒。
而今夜的她无比清醒,清醒地勾引着他。
想到这,谢淮安浑身腾升起莫名的燥热,手下意识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加深了这个吻。
幔帐低垂,帐内春色翻涌,几近沉沦。
谢淮安几次三番想要恢复掠夺的姿势,最终都宣告失败。
苏凝芷似乎铁了心想要以征服的姿势完成这场鱼水之欢。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匹野马,在她的驯服下节节溃败。
就在即将达到顶峰之际,她忽然站起身,丝毫不顾及他的死活抽身而出。
箭在弦上,谢淮安哪里受得了,用力将她拽回怀里,可她眼中的情欲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片让人难以置信的冷清。
她红唇微启,一字一句问:
“陛下,臣妾想要宥源的命,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谢淮安呼吸粗重,咬牙切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种事上算计朕……”
“那陛下的回答是?”她依旧冷静得可怕。
这种时候,她竟还在跟他谈条件!
谢淮安气恼,将她翻了个个儿,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背上:“别说宥源的命了,就是朕的命,你想要,也可以拿去……”
“那陛下肯亲自为宥源下毒吗?”她得寸进尺。
谢淮安轻咬她的耳垂:“芷儿,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