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谢淮安体弱多病,几次三番救她于危难之中,甚至曾中过蛊毒。
每一次,她都以自己的血为药引,将他从鬼门关拉回。
那些伤口愈合后又被划开,因此留下了无数疤痕。
苏凝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将伤痕累累的手掌藏进袖中。
像是要将自己隐秘的心事藏好。
“我没事,伤口我自己处理就好。”
她语气平静,仿佛事不关己,唯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此刻的脆弱。
花容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若花容能早一点遇到公子就好了。公子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人伤透心了?”
苏凝芷苦涩一笑:“人这一世该受的苦是逃不掉的。况且,假设是没有意义的。”
说完,她起身要离开,被花容拽住手。
花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底带着几分祈求:“公子,谢淮安要娶别的女人当皇后了,你能不能忘了他?若不行,把花容当他的替身也是好的。”
“别说傻话了!”面对他的情真意切和痴迷,苏凝芷神色平静地将自己的手抽回,眼中毫无波澜,“谢淮安跟南玺皇帝提出要带你这个‘胞弟’回大姜,我们如今还在这南玺皇宫里,你就不怕南玺皇帝把你交给他,到时候连瑾儿也要落到他手里?”
对于她的刻意转移话题,花容心中虽泛起几分落寞,却依旧按捺住情绪,不再纠缠。
没关系,只要谢淮安离开,他跟公子来日方长。
“公子放心,我自有办法将你们安全送出南玺皇宫!”他一脸笃定。
花容只身去南宫宏寝殿拜见。
“陛下,我那皇兄虽口头答应要立公主为后,可谁又能保证,他到了大姜还会兑现承诺呢?”
南宫宏眼中划过一丝冷芒,冷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容眼睑微垂,嘴角却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讥讽:“皇兄行事一向诡谲多端,并非诚心想要迎公主为后,恐怕也不过是权宜之策。这点小心思,可瞒不过陛下您的双眼。”
南宫宏动作顿了一下,想起谢淮安答应联姻时的神态。
看似妥协,实际上隐隐透着几分嫌恶和不耐。
“此言有理。”南宫宏低声喃喃,而后抬眼看向花容,“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花容从容答道:“陛下,若您真心为公主着想,不妨就在南玺皇宫里为他们二人操办婚事。如此,南玺上下都能见证此事,大姜的皇帝就算再怎不愿,也得在天下人的注视下完成这场婚礼。此举不仅能稳固公主在大姜后宫中的地位,也为南玺增添颜面。”
南宫宏眯了眼,目光停留在花容身上稍作探究。
大姜皇室的这两兄弟果然不睦,当弟弟的竟毫无忌惮地在他面前揭露当哥哥的暗藏心思。
若非他们的相貌极为相似,又有谢淮安亲口确认花容的身份,他几乎要怀疑二人是生死仇敌了。
但越是如此,对南玺倒越是有利。
南宫宏嘴角隐约浮现一丝冷笑。
大姜皇室兄弟反目、内斗不休,正合南玺的利益。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只需静观其变便是。
“花容大人的提议不错,若大姜皇帝同意于我宫举办婚礼,那此后便让他将宥源带走。若他不同意——”他的眼神骤然变冷,阴鸷的目光如出鞘的利剑,“那宥源便立刻处斩,绝不让这隐患再存于世间!”
南宫宏自然不信谢淮安是为了报杀父之仇才将宥源带回大姜的。
说不定是看上了宥源的邪术,想伺机用以一统天下。
若谢淮安没有和南玺联姻的诚意,这宥源是万万不能让他带回大姜的!
“陛下英明!”花容低头行礼,掩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