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芷扮作扫地嬷嬷,留在钦天监,这才体会到花容所言非虚。
瑾儿对他依赖至深,稍一不见,便会焦急地呼喊“爹爹”,小小的身影四处寻觅,惹人怜爱。
还好那日没有强行带走瑾儿,否则孩子该有多伤心。
看来,要让儿子重新依赖自己,需得徐徐图之。
一日,宥源踏入钦天监,正见苏凝芷陪瑾儿玩耍。
他脸色一沉,冷声质问花容:“这嬷嬷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钦天监不许外人出入吗?”
他的面容与之前判若两人,想必又是用了什么易容的招数。
花容神色自若,淡淡解释道:“瑾儿如今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我一人照看难免疏忽。有个嬷嬷帮衬着,我也能安心些。岳父请放心,这嬷嬷我已经喂了哑药,她既听不见我们说话,也不能开口。”
宥源虽有些不悦,却并未深究。
他话锋一转,说道:“谢淮安要来南玺国了,你可知道?”
花容波澜不惊地答道:“听闻南玺公主有意与他联姻。”
宥源冷笑一声:“联姻不过是幌子!他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当年我见他有帝皇之相,为他出谋划策,想助他成就大业,没想到如今他当上大姜皇帝,竟恩将仇报,要取我性命,真是个白眼狼!”
苏凝芷在旁听得心中冷笑:你害死人家亲生父亲,如今反倒怪人家要报仇,简直可笑至极。
宥源似是想起什么,目光如炬,逼视着花容:“大姜传来消息,说我女儿已死,你为何半点不难过?”
花容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浅笑:“小婿与岳父一样,不信公子会轻易葬身火海。”
宥源抚掌大笑:“难怪芷儿当初选择你而不是谢淮安!你果然比那谢淮安更懂她!”
花容谦逊地行了一礼:“岳父谬赞。”
苏凝芷听着花容一口一个“岳父”,只觉得如芒在背,恨不得自己真的聋了才好。
谢淮安抵达南玺国都城那日,城门之上彩旗招展,夹道欢迎的百姓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南宫宏携公主南宫瑶亲自迎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仿佛两国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龃龉。
“久闻大姜皇帝陛下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南宫宏虚伪地恭维道,眼神却不住地瞟向谢淮安,心中满是疑惑。
这大姜皇帝谢淮安,怎的与那钦天监的花容长得如此相似?
莫非……
南宫瑶今日特意扮丑,脸上涂抹了厚厚的脂粉,两颊还点了夸张的腮红,活像个唱戏的丑角。
原是想让谢淮安知难而退,可如今见了真人,心中却后悔不已。
这大姜皇帝竟跟花容长得十分相似,甚至比花容还要俊美几分,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人心,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假意整理衣衫,实则偷偷用手擦拭脸上的脂粉,想让自己看起来更顺眼些。
结果用力过猛,胭脂涂抹得更加不均,东一块西一块的,好不狼狈,惹得周围的宫女太监强忍着笑意,肩膀一耸一耸的。
南宫宏干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朕已备下薄酒,为陛下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