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七?”林薇疑惑地问道,她顺着小七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茂密的树林,什么也没发现。
小七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得更加急促,它没有回答林薇的话,而是默默地转过身,八条腿迈动,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带着林薇向着地势更高的地方爬去。
向上的路有些难走,林薇能感觉到它在尽力保持平衡,但脸还是免不了被树枝剐蹭到,火辣辣的疼。
终于,小七停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这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林薇从小七背上下来,顺着它的视线望去,顿时愣住了。
远处,原本应该炊烟袅袅的村庄,此刻却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声和凄厉的呼喊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一些老弱妇孺正拿着水桶、木盆,在火海中奔跑,试图扑灭火焰,但火势太大,他们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而无助。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沉,她一眼就看到了肖起的帐篷——
此刻也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冲天的火光和凄厉的呼喊声。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林薇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却被小七冰冷的机械腿拦住了。
“危险。”小七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但林薇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罕见的凝重。
“那……那怎么办?”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紧紧抓住小七拦着她的机械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帐篷没了,我还能回去吗?回到……我们的世界?”
小七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它转过头,机械眼直视着林薇,似乎在读取她的情绪。它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薇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才缓缓说道:“时空……不稳定……穿越……概率……未知。”
“什么意思?”林薇追问,她听不懂小七那些冰冷的术语,她只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现代,回到那个温暖的家。
小七的机械眼再次闪烁,它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试图用林薇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回去的可能性……还存在……但不确定。所以需要重新计算……时空坐标。”
“那,那具体要怎么做?”林薇又问。
小七没有回答,它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得更加频繁,似乎在进行着复杂的运算。林薇只能默默地等待小七算出答案。
最后等了许久,小七还是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很明显,眼下这个问题的复杂程度已经彻底超出了小七目前的运算能力。
林薇的脑子也跟着嗡嗡响。
“唉……”过了不知道多久,林薇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压下了心头的慌乱。她看了看还在熊熊燃烧的村庄,又看了看身边一动不动的小七,最终还是认命一般的说:“小七,我们先下去帮忙。”
小七看了看远处的村庄,只说:“危险。”
“我知道,”林薇摇了摇头,“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下去帮那些老弱妇孺救救火也行。
小七没有再拦着她。
等她赶到村口的时候,场面已经混乱不堪。火焰吞噬着房屋,浓烟滚滚,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村民们拿着水桶、木盆,甚至直接用湿衣服扑打着火焰,但火势实在太大,他们的努力显得杯水车薪。
林薇看到一个老妇人跌跌撞撞地从火场里跑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她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接过婴儿,将老妇人扶到安全的地方。
“谢谢,谢谢你……”老妇人声音嘶哑,被呛的满脸泪痕。
林薇来不及多说什么,转身又投入到救火的队伍中。她跟着村民们一起搬运水源,扑打火苗,一刻也不敢停歇。滚烫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混杂着烟灰,糊住了她的眼睛,喉咙也火辣辣地疼,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不过好在村尾处的小溪距离这里并不远,水送的也及时。忙碌了一天,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了,但整个村庄已经面目全非,到处都是烧焦的木头和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林薇累得几乎虚脱,瘫坐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狼狈不堪。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衣服:“姑娘,你穿这个吧,这是我老伴儿以前的衣裳,洗干净了的。”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很温和。
林薇没听懂对方的方言,但是根据对方的动作表情,也把话里的意思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她接过衣服,感激地看了老人一眼:“谢谢您。”
也不晓得对方能不能听懂她说的话。
林薇走到一棵大树后面,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粗布衣料有些粗糙,但穿在身上却很舒服。她这才注意到,小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缩成了一团,躲在她换下来的脏衣服里,只露出几只闪着红光的机械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它似乎很怕吓到这些村民,所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林薇抱起自己的脏衣服,里面藏着的小七突然爬到自己宽大的衣服里,开口道:“翻译模式启动。”
林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小七是在告诉她,它可以帮她翻译村民们说的方言了。她心里一喜,这下和村民交流就方便多了。
果然,当她再次回到村民们中间时,小七几乎是同步的在她耳边翻译着村民的话。
一个中年妇女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姑娘,你从哪里来的呀?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山沟沟里来了?”
林薇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便回答道:“我……我迷路了。”
“迷路了?”一个老婆婆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啧啧称奇,“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像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怎么会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