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开着暖气，云荔本来就穿的少，如今一脱，桎梏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明显触摸到她微微发烫的皮肤。

姜百川好似被烫到，手指蜷了蜷。

呼吸急促了几分。

“云荔……”

“你可以触碰我。”云荔的手颤颤巍巍地解他的衣服，嗓音明显都在打颤。

姜百川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做什么？”

云荔身体很燥，脑子晕乎乎的，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害怕：“爱。”

回答得太直白，姜百川倏然沉默，很想开了灯看看云荔现在是什么表情。

“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姜百川喉结滑动，嗓音暗哑，强迫云荔在黑夜里与自己对视。

可哪怕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云荔还是撇着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

“大概知道。”云荔稳住呼吸，一开口还是止不住声音发抖，她咽了咽口水，继续手上的动作，“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么，先和我做，做了你就明白了。”

云荔也想知道自己能接受多少，能和他做到哪一步。

她告诉自己这个人是姜百川，是自己喜欢的人，她想要接近他，愿意接受他，想让自己的身体不要排斥这个人。

可是结果最终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所以她要试试，无论成不成，姜百川都会猜到答案。

也正因为这个人是姜百川，所以她愿意试一试。

姜百川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一声响过一声。

这大招放的实在太猛。

已经习惯了她下意识的逃避，除非他乘胜追击，不然云荔很少有主动的时候，她性子温吞，可实际上住着一只蛰伏许久野兽。

今晚这只野兽发了狂。

又或许这就是她原本的样子。

温热的带着战栗的吻流连在姜百川的唇侧，他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试什么。喉结翻滚，他只能遵从本心，遵从自己的女朋友。

她要，他就给。

她想试，他就陪她一起。

心神荡漾，姜百川眼神晦暗，掐在她腰际上的那只手将她箍得更紧，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唇齿微张，将那试探性的吻变得深入。

不是浅尝辄止，也不是隐忍克制。

他带着欲念的吻转移到她后仰的脖子中间，却觉得云荔似乎在微微发抖。

不是错觉。

这一次比以往更甚。

夹杂着紧张的缘故，云荔心里那一丝慌乱被放大，当吻逐渐往下，肩头肌肤被触碰那瞬间，身体像是被激发出本能产生强烈的抗拒。

许多年前不堪的耻辱的一幕一帧帧地闪过，恐惧一瞬间被放大，云荔浑身发抖，掌心不受控制握成拳，指甲陷入肉里。

好似有什么压在胸腔，狠狠喘不过气来。

痛苦到无法呼吸。

记忆似乎产生了混淆，她分不清自己现在在哪，更忘了姜百川在自己身边。

“不要——”

用尽全力将姜百川往后一推，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逃，周围漆黑一片看不清一切，她脚下被绊，栽倒在地，眼泪悉数往下掉，哽咽着的哭声一声比一声痛苦——

“不要……”

“不要！”

连喊三次不要，她颤抖着唇，哆哆嗦嗦地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仿佛被扼住喉咙无法出声。

她蜷缩着，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

“云荔——”

“是我，是我！我是姜百川，别怕，别怕……”

被推开那一瞬间，姜百川的不可思议和巨大的慌乱淹没了瞳孔，他起身去抓一次次推开他的手，顾不上那么多，以一个保护的姿势将她紧紧圈在自己怀里。

手从沙发上扯了一条毯子，姜百川将她整个人裹紧，没让自己的手触碰到她敏感部位的皮肤。

他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企图唤回她的神智。

他明白了云荔说的试试究竟是在试什么。

他知道了云荔在害怕什么。

她的每一分害怕，都证明她曾经受到过不可言说的伤害。

她不怕他。

她怕的是那段逃不掉的记忆留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