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天在路边,给他紧领带的女人……
昨天中午、晚上,他们都在一起。
今天倒好,直接带到家里来了。
西装外套从男人肩上脱下来,红裙女人做这一切,仿佛格外熟稔顺手。
我愣站在客厅门口,直到两位大哥追过来,白大哥喊了我一声,客厅内那亲密熟悉的两人才留意到我的存在……
长烬视线捕捉到我,沉寂的眼底陡掀起两层涟漪,赶紧阔步向我迈来,牵住我的手温柔问:“办完事回来了?冷不冷?”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不悦,朝他抿唇得体一笑:“还好,今天风不大,我出门就坐车,没怎么在外面晃悠,一点也不冷。”
“不冷就好,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北善柔。”他浅声帮我引荐,眼底却写满小心翼翼。
对面的女人一袭高档性感红长裙,见到我,眉眼间凝出两分不屑,但还是看在长烬的面子上,顺手把长烬的外套搭在自己臂弯,浅笑嫣然地同我打招呼:“你好,凤小姐,久仰大名。”
我不失稳重地点头回应:“你好,北小姐。”
她久仰过我的大名,我却从没听长烬讲过,他还有个姓北的女性老朋友。
两人完全陌生的女人因一个男人而见面,场面难免尴尬,但好在这位北小姐完全没把我当回事,简单打过招呼就把注意力再次放回长烬身上。
“我去洗衣间先给你把衣服洗了,你这衣服不能用洗衣机,得手洗,刘姨年纪大了手劲重,我来搓,这样才能不伤衣料。”
女人带着长烬的外套利落说完,转身就往洗衣间方向去,但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
“厨房的蛋羹还有两分钟就可以停火了,长烬你帮忙盯着点,这样蛋羹出锅口感才是最滑嫩爽口,凤小姐刚来家里,别的菜我怕凤小姐吃不习惯,我亲手做的蛋羹,凤小姐应该会喜欢。”
牵着我的长烬沉默片刻,回应的嗓音略有几分生硬:“知道了。”
这口吻,倒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看她扭头就往洗衣房里跑,根本不需要问路,可见,这个家她常来。
我暗暗握紧手,指甲嵌得掌心疼,等人瞧不见影了,我才把手从长烬掌心抽出来,面不改色地和他说:“我上楼换身衣服。”
“栀栀……”
不等他多说废话,我就迈步上了楼梯。
他没有追上来,被白大哥拉住了袖子……
“我就说这样不行……”
“老板你是真不怕后院起火啊!”
我心不在焉地进了三楼卧室,去更衣间打开衣柜,找身家居衣物换上。
北善柔……我在心里暗暗重复这个名字,瞥见桌上的手机……心里有了想法。
拿过手机解锁,主页还有锦书约我出去逛商场的信息。
我打字回了个好,缓了缓,又输入:听说你哥身边,有个姓北的女性老朋友?
眼下这个时间锦书大概率正躺家里无聊发呆。
而事实真如我所料,锦书没过两分钟就回了信息:‘北善柔?对啊是有,不过嫂子我和你说,你要是撞见她,千万要躲着走!’
我悬着的心再次往嗓门眼提了提:‘为什么?’
锦书:‘因为她对我哥有想法,她啊……一直都想做我嫂子。她是北家大小姐,怎么说呢,北家对外宣称她是老太爷的女儿。
可据我所知,北家老太爷只有一个女儿,且早就寿终正寝了,而且年纪也对不上,北家老太爷三十年前就嗝屁了。
但这个北家大小姐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给北家老爷子当女儿都嫌小,可北家上上下下就是对她很恭敬,北家老爷子那么强势的一个老头,在她面前也得做小伏低,乖乖听训。
北家现在,几乎是由这位大小姐一力掌控,名义上当家人是老爷子,实际上北家所有重要决策,都由这位大小姐做主。’
果然,没被我猜错,北善柔喜欢长烬。
锦书接着又发:‘这位北大小姐做事雷厉风行,管理手段不亚于段凤臣,连段凤臣见到她都得客气说话,心机很重……嫂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女人了?是范助理他们告诉你这个人的?’
我回:‘不是,今天你哥带她来家里吃饭了。’
锦书:‘什么?!又带她去云皎山庄了!’
可能是觉得这句话直接发出来不太妥,很快,锦书又把这条信息撤了回去。
锦书:‘嗯……嫂子你下午要不要出来玩?算了……我下午突然不想出门了……’
我拿着手机心情沉重,愈发心不在焉。
锦书等了两分钟,不见我回应,又警觉地补充了一句:‘嫂子,你可得把我哥看好啊!’
我关上手机,深呼吸。
心里不由自嘲一句:看?我好像,并不喜欢管着别人,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成天把目光放在一个随时随地有可能离我而去的男人身上,很累,也很无趣。
我似乎,烦透了被人牵着心绪,碾碎真心的感觉。
奇怪,明明没谈过恋爱,可为什么此刻心尖的酸痛,却让我感到分外熟悉呢?
我独自在楼上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下楼。
因为北善柔要留在家里吃晚饭,所以下午四点,刘姨就做好一桌子菜,只待北善柔这位贵客入席。
我回到一楼时长烬不在客厅,两位大哥也没了影子,客厅里只有北善柔一人身上披着长烬的一件外套,拿着洒水壶,给落地窗边的绿植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