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已经许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屋中地笼烧的暖和,可被窝里多了个人,便将这暖意又攀升了几分。
也幸而她睡相不算差,被身后人搂了一整夜也没有耽误她睡的深沉。
只是第二日睁眼看见裴涿邂还在自己身侧,她确实被吓了一跳,半起了身睁大眼睛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裴涿邂早就醒了,只是舍不得走,又担心将她吵醒,便一直撑着身子盯着她瞧。
这会儿对上她惊讶的眸光,原本面上缱绻的笑意一点点收拢:“你莫要跟我说,不记得昨日了,亦或者是不认账的话。”
他紧紧盯着她,仿若只要她敢点头,他就回直接扑上来咬住她的脖子,惩罚她凉薄。
可苏容妘哪里有心思想那些,回头透过窗子看了眼外面天色,转过头来直接抬手推在他胸膛上:“你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不应该是早朝的时辰吗?你还在我这里像什么话!”
裴涿邂倒是因她这话冷静下来,方才身上的那种幽怨也一点点褪去,有心情慢条斯理地抬手环上她的腰身。
“我只是臣子而非皇帝,告假一日也没什么,陛下虽年纪尚小,但也应提早历练,提前将权利放给他,也好过哪一日他想要权却不知如何开口的好。”
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苏容妘松了一口气。
可这一放松,腰上的触感便格外明显,是属于男人坚硬滚烫的手臂,是能将她牢牢禁锢住,难以翻身的力量。
裴涿邂喜洁,身上一直是干净的,此刻独属于他的冷冽松雪香将她笼罩,与她融为一体。
她陡然想到,与她相融的,好像不止是他身上的味道。
苏容妘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说不上的尴尬难言,只能将视线转过去先不看他,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来问。
裴涿邂却是在这时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脖颈处,唇也贴上了她脖颈的脉搏,随着她每一次的呼吸,一次次擦过他的唇畔。
苏容妘心跳的很快,呼吸也沉了些,可越是这样,与他交缠的感觉便越明显。
她咬了咬牙,顿觉他就是故意的,将自己脑中正在想着的事都给打乱。
本就没穿衣裳,随着他的手臂不断收紧,她也跟着凑得他越来越近,近到又有些要胡闹在一处的冲动。
她强自定了定心神,不管他这有意无意的引诱,狠心开口:“我担心昨夜会出事。”
裴涿邂的声音从脖颈处传了出来,闷闷的:“不会。”
苏容妘觉得他应该是没听懂她的意思,想说的再明白些,可裴涿邂却率先一步将她的话打断:“相信我,不会出事的。”
他稍稍抬起头:“宫中有避子汤,是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既是要给宫里的娘娘吃,也可能给宫女子吃,但用多难免伤身,除此之外便是用香,这种手段隐秘,会调配的人不过一两个,我已叫人取了来,昨夜也一直在用。”
苏容妘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该说他心思缜密、安排周到?可她又确实说不太出口来。
但理智与欲望向来是冲突且并存,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示人,也知道若是有了孩子,宣穆也会连带着一起被人议论。
可知道是一回事,听见裴涿邂这么周全的打算又是另一回事,见过他的情深与执着,这会儿听着他似对待露水情缘般的话,心里的滋味有些说不上来的怪。
她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说出来一句:“那你还真是……有心了。”
“不,我有私心。”
他贴近她的耳畔,似自省般与她坦白心意:“用香总归是不稳妥,不能保证不会有遗漏。”
“妘娘,我不会给你留反悔的机会,你知晓我的,你既答应了我,允许我常伴你身侧,你便要知道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再没有逃离的可能,便听天由命,看看上天会不会赐我一个永远牵绊住你的锁链。”
他言语里尽数是威胁,苏容妘已经许久没听见过他对自己用这般偏执的语气说话。
虽仍觉得有些后脊发凉,但也算不上多反感。
心意不通时,便是强扭的瓜甜不了,但心意相通后,那些威胁与恐吓,比山盟海誓还要牢靠。
不死不休于她来说,竟也成了至死不渝的承诺。
苏容妘心跳的有些快,她极少有羞赧的时候,可此刻连耳根也控制发热。
裴涿邂离她很近,听着她如擂鼓般的心跳,自嘲一笑:“你在怕我?”
“怕也好,我不会再给你逃掉的机会。”
苏容妘:“……不至于。”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转身闯入他的怀里,身上的柔软与他相贴,手臂挂在他的肩膀上,寻上他的唇,毫无顾忌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