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牧鸳鸳仰起脸,一贯柔弱的脸上现出迟疑的神色,定定看向李怀肃,“敢问太子殿下一句,此事为何要瞒着大姐姐?”
身为女子,牧鸳鸳太清楚,云媞对傅轻筹,一定是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一心想取他的性命。
而且傅轻筹该死啊!他真的该死!
现在,傅轻筹跑了。这对云媞来说,是天大的事儿!岂可瞒着她?
牧鸳鸳都清楚的事,李怀肃又岂会不知?
若是之前,李怀肃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云媞,虽然知道她会因此生气伤心,可也比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强。
可如今……
云媞腹中怀了骨肉。
府医说,过去那一年,云媞的身子亏得厉害,如今胎气并不算稳,需得好生养着。
不然……
李怀肃摇摇头,把府医那些不好听的话摇出脑海。
不会的。
他想,绝对不会的。
冷枫的师兄已在来太子府的路上了,据说也是个医道天才中的第一流人物。他一定能帮忙保住云媞,母子平安。
至于那傅轻筹……
“傅轻筹的事,孤心中自有打算。不管是谁,都护不住傅轻筹那条狗命。”李怀肃看向牧鸳鸳双眼,“孤保证。”
“本宫自然相信太子殿下疼爱大姐姐,可如果,要护着那傅狗贼的人……位高权重,手眼通天呢?”
比如,德昭帝?
“无论是谁,都不行。”
看着李怀肃离去的背影,牧鸳鸳轻轻出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对大姐姐是真心爱重。太子动了杀心,想必那傅轻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这日晚些时候。
李怀肃到得府中。
罕见地,云媞不曾来迎。只有她身边那个傻憨憨的小丫鬟来福,手持风灯,要接李怀肃进到云媞的院子。
李怀肃皱眉,“怎么,太子妃不舒服?”
“没有的事,”来福猛摇头,摇得手中的风灯都跟着晃晃悠悠,光圈一荡一荡的。“太子妃刚睡醒,外面冷,花嬷不许太子妃出来。”
原来是这样。
可李怀肃还是等进到房中,看到云媞脸色真正无碍后,才觉放下了心。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一颗慈心吗?时时刻刻都悬着,总是会不自觉地担心。生怕、生怕……
怕握在手里的幸福,抓不住。
见李怀肃面色有些肃然,云媞微微一愣,“殿下?今日可是朝堂上,有些事端?”
她面上还带着酣睡后娇嫩的红色,一双大眼也水汪汪的。只是满面的娇憨,都在看到李怀肃眉宇间的凝重时,一下子消失。
云媞温热的掌心贴上李怀肃冰冷的手背,“殿下,没事吧?”
这样的云媞,李怀肃怎么忍心叫她为傅轻筹那个垃圾担心难过?
李怀肃眉头舒展开来,“没事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见云媞将信将疑的模样。
李怀肃:“不过是朝堂上几个老臣,说南疆的仗打得不顺,不如就这么退兵……孤听不过耳,跟他们辩驳了几句。刚才回来的路上,还想着这些个烦心事儿,一时间情绪没缓过来。”
虽然贪恋云媞掌心的温暖,可怕自己的手冰到她。
李怀肃抽回手,“等孤更衣,与你共用晚膳。”
晚膳可着云媞的口味,不过清粥小菜而已。只是那一碟碟小菜,做得花样百出,清香爽口,让人食欲大开。
云媞怀着身子,更容易饿一些,不知不觉就把平时都要省一些的粥喝了个精光。
胃里温热饱满的幸福,悄悄蔓延至全身。
一时间,云媞觉得舒服得连手指尖都不愿抬了。
如今,她把牧殊城、牧云安都按在了自己手里,葛氏一命归西。算是给娘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