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跑过来的是一白胖胖的小太监,对方在看见李同显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
“王爷!您可终于醒了!您这一昏睡,就是整整三日,可将奴才吓坏了……”
李同显脑子“嗡”了声,看着此刻趴在自己面前的张义德,这张义德是吃了什么回春丹吗?怎么忽然一下子,这脸上的褶皱都没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不过很快,李同显就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张义德叫自己“王爷”,在回了京城后,张义德就再也没有叫过自己“王爷”。
这是哪儿?
褚大夫在李同显睁开眼睛后,走上前来,伸手替李同显把脉。
片刻后,褚大夫道:“王爷身子康健,这一次受伤,颅内或有一小块淤血,现如今只能等其自行消散。这段时日,王爷切记劳心费神,最好静养。”
李同显在褚大夫说话的时候,已经喝了水,润了润嗓子。
他扫了一眼此刻自己所在的地方,心神俱是一震。房间的布局很熟悉,这可不就是他在漠北时的府邸吗?
只不过这王府他鲜少停留,大多数时日还是在军营中。
而如今这一遭,正是他当年才来漠北后不久,被鞑靼族的人联合大夏的守城军偷袭,遭到的一次暗杀。
他记得自己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
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同显还记得昨日才是纪青霭的册封大典,喜得麟儿,再加上纪青霭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昨夜拉着纪青霭缠绵,到了清晨也不肯放手,怎么会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
褚大夫的话李同显没听得太仔细,他脑子里满是纪青霭,也不知道现在纪青霭在什么地方。
“……一月后,侧妃娘娘进府。先前奴才去寻王爷,王爷却没有在营帐中。如今王爷回来,那依王爷所见,这府上哪一处院子安排给侧妃娘娘呢?”
李同显都不知道自己愣了多长时间,直到听见张义德这话时,陡然一下回神。
“你说什么?”李同显问。
他声音还有些沙哑,但那张脸上的神色看起来阴沉得像是要滴水。
张义德不知道自己这话哪里有什么不对,让自家王爷的脸色忽然一下变得如此难看。但在李同显那双眼睛迸射出的冷光的压迫下,他不得不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李同显倒也没有为难他,在听见张义德重复着关于侧妃的话后,李同显终于想起来,这时候,正好是他迎娶姚芳菲的日子。
彼此,姚芳菲还不是什么户部尚书之女,她爹也只不过小小的户部侍郎。
他跟姚芳菲的亲事,还是在三年前的赏菊宴上,被定下来的。
他母族不显,又不是什么被重视的皇子,好的婚事自然是轮不到他。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李同显的唇角倏然就勾了勾。
这挺好。
毕竟,如果要退一门高门贵女的婚事,还不怎么容易。
但要是姚芳菲的话,那就轻松太多了。
何况,李同显还没忘记姚芳菲跟刘寻之事。他虽是万分恼恨这二人算计到纪青霭头上,但如今,若是没有自己迎她入王府这一事,几个人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他不让姚芳菲进门,不论是对谁都有好处。
想到这里,李同显开口道:“不用准备。”
张义德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本垂着的脑袋一下抬起来,震惊地看着自家王爷,“不,不用准备?”他不懂,“王爷此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