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江稚月对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对牧莲生而言定然是上帝的惩罚。

有点可爱。

牧莲生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这样觉得。

他居然会觉得一个女孩很可爱说话的语调，没有攻击力的表情，和他谈判狡猾得都有些可爱。

“怀安哥，叫得真是亲热呢。”牧莲生拖长了语调，“这主意明明就是你出的，非要把盛怀安抬出来，他还真是信任你，这就是全校第一名的优待么？”

“总归不是艺术生的优待。”江稚月语气淡淡说。

牧莲生又往后靠了靠，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舒展，在放松的状态下，坐姿依旧保持着无可挑剔的优雅。

就在这时，侍从连忙为他手边已经空了的酒杯斟上酒液。

“稚月，你过来。”牧莲生嘴角噙着温和的笑，用异常柔和的语调说。

江稚月看到了他手边的资金流动款单据，不由皱了皱眉，她尽量不想与牧莲生产生肢体接触，这是在公共场合也具有一定风险的行为。

牧莲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随后拿起桌上的单据翻看起来。

“红兰山度假别墅，近二十年来价值飙升了十倍，最终以十五亿卖给了国兰集团的少东家，冕龙大厦的东区业务也被打包出售，价高达三十五亿，这盛家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啊。”

他声线幽幽，像暗影里的豺狼。

都是已故的原配夫人留给江婉柔的家业，经过近三十多年，早已变得价值连城。

江稚月自然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如果不是他出手干预，只怕盛家旁系早就圈钱跑路了。

“现在是盛辉上台，牧氏在盛家地盘上开设的银行，恐怕得缴纳十多个百分点的税款了。”江稚月毫不客气的说，她并没有亏欠牧莲生，牧莲生和她的交易，本就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

“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江稚月沉声道。

牧莲生挑了下眉，点头表示认同，但仅仅片刻后，他语气一转：“但我可以让它变得不公平。”

“稚月，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你不愿投入我的怀抱。”

他说得直白而又露骨，目光在少女的脸上游移，水晶桌挡在二人间，阻隔了彼此靠近的气息，但有什么东西已经穿透了空气。

“你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吗，明明知道我的为人，为什么还要找上我？是想考验我的良心，还是我的人品？”

“你哪来的自信，认定这场交易会完全按照你的预期进行？”

牧莲生已经感觉有什么要失控了，那汹涌的恶意以及那一丝他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嫉妒。

她从未用合作伙伴的态度对待他，牧莲生前半生受的气都在江稚月身上尝尽了。

“你现在用什么样的身份来和我交易？你是君越的妻子，兆野的女朋友？还是秦肆的情妇？”

优雅的微笑，温和的眼神，牧莲生骨子里透出的恶意几乎凝结成实质，随时都能把人吞噬。

他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没有承受能力怕是还无法适应，牧莲生就是那种人们常说的，爱一个人时将其捧上云霄，一旦感情淡去，便打入十八层地狱，要让对方永世不得翻身。

他的感情也处在时而理智，时而崩盘的边缘。

“我就是我，与他们无关。”江稚月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做不到的话，换个时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