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林月婉说什么,萧长凌全都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林月婉彻底的绝望了。
眼泪还在流淌,但眼神已空洞。
她这一生最爱的两个男人,一个已死,另一个弃她而去,只留她一个人呆在这个冰冷而又无情的皇宫里,像是被霜打的花骨朵儿一样,渐渐凋零,枯萎。
无人救赎。
“好,好,好。”
林月婉点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慢慢收起眼泪,定定看着萧长凌,一字一句道:“那就祝凌王殿下一路顺风,早日心想事成。”
萧长凌垂下眼眸,道:“多谢。”
林月婉猛的放下帘子,隔绝了一切。
萧长凌最后看了一眼,转身预备回马车上,却在这时,身后的官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不出片刻,一列长骑飞奔着掠了过来,为首一人,一身猩红色锦袍,面颊消瘦,一双桃花眼在雨雾之中霍霍生光。
正是五皇子,萧长琢。
“四哥!怎么走的这么静悄悄的,也不摆个临别宴!”萧长琢翻身下马,大大咧咧的走到萧长凌面前,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林月婉的马车上,口中调笑道:“呦!这又是哪个红颜知己前来相送四哥?”
“别胡说八道!这是太子妃!”
萧长凌冷着脸,道。
“是大嫂?”
萧长琢眼睛里露出一抹吃惊之色,大步走过去,轻佻的伸手将那帘子掀开了:“大嫂,你什么时候到的?”
迎接他的,是林月婉的怒骂:“滚!”
有一物从内砸出,似乎是一串玉珠,萧长琢没有提防之下,被砸了个满脸开花。
那串玉珠随后落在地上,线断了,大大小小的珍珠滚落在泥水之中,顷刻消失不见。
萧长凌看到这珠子,目光却是一闪。
这好像,是十五岁那年,他送给林月婉的及笄礼物?她那么珍爱它,一直戴着,没想到今日却……
滚落尘埃里的,何止是这一串珍珠?还有那些年的岁月……
那边,五皇子已经暴跳如雷:“大嫂!你怎么打人!本王是好心好意来看望你……咦,你怎么哭了?”
马车里传来嘤嘤的痛哭之声。
五皇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你……别哭了!大不了本王再给你弄一串新的珠子!”
萧长凌道:“五弟,本王还要赶路,就麻烦你护送大嫂回京,如何?”
“没问题!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萧长琢立刻打包票。
“滚!谁要你送!”
林月婉在马车里猛然爆发出一阵怒喊,一叠声的吩咐车夫驾车,掉头往城门而去。
“四哥,你一路小心啊!”
萧长琢匆匆丢下一句,便去追林月婉的马车了。
萧长凌注视着他们消失在城门口,这才转身上车。
沈沉鱼拿着个拨浪鼓在逗弄勇儿,见他回来了,当下笑道:“这个五皇子,似乎专门为太子妃来的。”
萧长凌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成何体统!一个当朝王爷,一个先太子遗孀……”
“你想多了。”
沈沉鱼轻轻打断了他:“太子妃想跟随的人是你,可不是老五。”
“那断然不能!”
萧长凌语气坚决:“她一日是大哥之妻,便终身都是!本王永远当她是大嫂……”
沈沉鱼闻言叹息一口气。
这大概,便是林月婉心里最深的痛苦吧?
马车一路行走,将京城抛在后头,渐渐看不见了。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下到了黄昏才停。
傍晚时分,车队在一个小城镇上停下来。
云晓峰早就提前将镇上最大的客栈包下来,沈沉鱼她们到时,晚膳已经备好送到房间里去,萧长凌扶着沈沉鱼下马车,还亲自抱着勇儿。
那副殷勤的模样,看的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林月荷差点惊掉下巴。
而云晓峰等人,却早已见怪不怪。
“王爷看着那么冷酷无情,谁知对王妃居然如此温柔……”林月荷喃喃自语。
桃红伸着脖子左看右看,忽然尖叫:“小姐!没有我们俩住的房间!”
林月荷当即从遐思中清醒,她吃惊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惊讶道:“你说什么?”
“小姐!这客栈里已经住满了!”
桃红的手伸出去,一一指点:“你看,二楼最大的那间客房是王爷与王妃的,旁边是丫鬟。嬷嬷们,再然后是厨娘,管事,一楼是侍卫们,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