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的战斗,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戌时、亥时、子时…
上游不停放火船,水师竟然损失了四十多艘船。
大战了三个时辰,流贼才过江。
西侧大军接战了,弓箭手不费吹灰之力,把上岸的流贼射杀殆尽。
中军看不到战场,但能想象血流的画面,他们对流贼持续进攻能力刮目相看,如此送死的战斗,竟然没有崩溃。
九江山顶传来漫山遍野的欢呼,中军听的很清楚,暗咒这些混蛋还会送死。
丑时中,大江游弋的水师也不得不靠近湖口支援,流贼木筏更多了。
这时候中军能看到湖口的战斗,战船上的弓箭手居高临下,不停射击木筏上的流贼。
流贼拿着简易的盾牌,奋力向东划,鲜血把湖口江水变色。
第二次,流贼登岸了。
但结果一样,三万人进攻,上岸不足五千,根本不够兵团大阵吞噬。
船舷观战的杨谷丰突然开口,“天地惨事,人间悲剧,何苦哀哉。”
徐家兄弟齐齐向前两步,不想看舅舅虚伪的面孔。
大江又来火船了,没完没了。
徐家兄弟略感震撼,九江好似依旧有无数流贼等着过江。
两人对流贼的行为佩服了,也恼火了。
徐允爵愤恨骂道,“这些卑贱的狗东西,陆天明把他们杀怕了,好似江南软弱,白天用尸体在湖口筑个京观给他们看看,欠揍的混蛋。”
徐老三却没他这情绪,怔怔看着火船,“若没记错,流贼大约放了一千三百艘左右的小船,他们把收集的船只全烧了,目的何在?”
徐允爵回头打量自家兄弟,“你也是心软,生死搏斗,能有什么目的。”
“不!”徐老三终于反应过来不太对,“九江山上的流贼太吵了,鬼嚎一晚上,就算助威,也不用如此卖力,而且有好多女人的声音。”
他说完立刻扭头下令,“传令,水师分一半进入潘阳湖,放流贼过江,让步卒战斗。”
“三弟认为流贼有声东击西的能力?就算跨越潘阳湖,也不是步卒的对手。”
“小弟不知道,但得去看看,毕竟东岸的步卒太分散。”
徐文爵一边说,一边急急坠下旗舰,乘坐快船向潘阳湖而去。
他的担心很有道理,就是没有想到流贼的狠辣,用人命骗过水师,一切都太迟了。
刚刚到湖口,徐文爵遇到紧急报信的斥候。
“将军,流贼声东击西,绕过庐山西麓,经潘阳湖渚溪镇过湖,东岸防御左彝的一万大军根本无法抵挡,后续依旧有无数流贼,天亮一定会进攻湖口接应。”
徐文爵听后汗毛倒竖,又不可置信,“混蛋,一万人列阵,怎么会让流贼上岸。”
“流贼扛着舢板和木筏,用人命开道,随后有一万骑军过河,步卒瞬间被冲散,后续流贼更多。”
徐文爵瞠目结舌,“骑…骑军?骑骡子、骑牛的骑军?”
“不,是战马骑军,流贼精锐目前全部在左彝,天亮后至少会有十万人绕过潘阳湖,进攻湖口三万大军,步卒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