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虎招呼一声,火铳兵和弓箭手同样撒丫子后撤。
不仅是他们,北面和南面的骑军也在后退。
城墙上的流贼纳闷看着突然逃跑的明军,还以为援兵来了,挥舞刀片哇哇乱吼。
火捻子很长,一炷香时间后。
轰~
一声惊天巨响,城门楼原地飞升,城墙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四个城门楼全被震塌,东侧的民居土墙如同骨牌,砰砰砰倒塌。
碎石木屑噼里啪啦从天而降,烟尘夹杂血雾,整个麻城都在波及范围内。
仅仅一炮,就把麻城给毁了。
马守应的‘都城’梦碎了。
烟尘散去,麻城一半的房子被震塌。
一个三里的县城,怎么能承受五百斤火药爆破。
大约千余流贼直接身死,更多的流贼哇哇吐血。
没有被炸伤的流贼,在城里惊恐乱叫。
城外的明军个个脑袋嗡嗡响,齐齐甩头、扣耳朵,他们处于空旷地带都如此,可以想象麻城封闭空间内的人有多难受。
如此简单暴烈的攻城行动,洪承畴嘴巴大张,深受震撼,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高迎祥则目光呆滞看着眼前的景象,兔死狐悲,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是啊,如此战力,玩什么阴谋。
陆天明这是让张世泽把流贼‘捏一块’,不准他们分开,马守应完蛋后,该撵李自成了,强行让流贼合兵应对。
嘟嘟~
嘟嘟~
明军吹响短促的号声,骑军再次下马,持弓持铳靠近。
嘭嘭嘭~
毫不留情射杀。
城门楼都被炸塌,城门也打不开,流贼没得跑。
张世泽下马,站在举水东岸,神色平淡看着骑军进入县城,指一指北面的大山,对身边几人道,“方圆百里之内,至少十万流贼,他们不敢出现,更不敢来救援,洪大人,威远大将军麾下军威如何?”
洪承畴立刻躬身,“上位圣人之姿,天下噤声,将军锐不可挡,宵小烟灭,大军摧枯拉朽,荡涤尘世。”
张世泽顿时叉腰大乐,“哈哈哈,上位西巡,写信骂京城大都督宋裕本,说天下脑子加起来,都敌不过一声炮响,竟然有脸问他如何处置流贼。张某恍然大悟,再大的阴谋,也不过是一包火药的事,爽啊,哈哈哈…”
洪承畴再次躬身,“张将军威武,从此地北上,一路过黄安、大悟、应山、随州、枣阳,大军不仅要到襄阳,还要一路杀过去,千里路,千里血,千里江山,龙吟震荡,流贼人未破,心已丧。”
还是洪承畴会拍马,张世泽笑笑,没有再说,暗骂你那点雕虫小技,上位隔着五千里都看穿了,半个月后有你的好看。
城里的杀戮很快,士兵们架着一个身着金纹蟒袍的大汉来到众人身边。
马守应面色黝黑,美髯飘飘,此刻面色凄然,还未从突然的失败中回神。
张世泽给高迎祥使了个眼色,后者出列骂道,
“马守应,鼓动献忠和自成称帝,你就能安然经营实力,成为最后的贼首,老奸巨猾啊,这报应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你反而成了首先败亡的势力?”
马守应原本低头悲恸,听声音缓缓抬头,顿时吓得手脚并用,连连后退,“你你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