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这个人是不经常笑的。

当然冷笑不算。

即使是遇到了再开心的事情，也只是一勾唇角，那个弧度也极为薄淡。

姜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顾凛身边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低声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顾凛的眉梢扬起了一个弧度：“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姜念深吸一口气。

“什么问题。”

顾凛走进姜念，挑起姜念的一缕碎发。

顾凛：“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他目光幽幽，一双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透露着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你告诉我，我什么都给你。”

顾凛能给她的东西再多，等知道她的身份之后，真的不会收回去吗。

亦或是知道了她是谁，还会对她说这句话吗？

姜念扯了扯唇角。

“没什么。”

顾凛的声音带着冷笑的意味：“那我们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觉得我把你当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顾凛这个男人向来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

他转回身，旁若无人的开始换衣服。

褪去外套的身形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

修长挺拔，肩膀宽阔有利，寡淡的面容偏生了一副极为引人注意的凌厉眉眼。

每次姜念和顾凛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笼罩着她。

姜念看着顾凛的背影，内心逐渐迷茫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说。

姜念抿抿唇，眉眼微微收敛。

姜念：“我曾在沈从文的《湘行书简》中看到一句话。”

“风很大，我手脚都冷透了，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心里柔软的很，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等她说完这句话，再抬眼的时候，视线再度和顾凛交汇。

顾凛的神色寡淡，带着疏离，平静的过分。

暖色的灯光落到顾凛的身上，也没能染出几分柔和来。

可这个外表能令所有的女人心动。

顾凛说：“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不如干脆把你弄死，这样所有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顾凛丢下外套，朝姜念走过来。

男人身形上带来的压迫感很重。

姜念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但身后却是门板。

顾凛近在咫尺，稍稍低头看她。，

姜念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指尖稍稍蜷缩了起来。

在长达好几秒的静谧之中，仿佛不止声音，就连空气都静止了一般。

顾凛不咸不淡的开腔：“你知道洛希极限吗？”

姜念忍不住稍稍挪开点目光。

有些狼狈。

顾凛的目光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说出来的话却是：“卫星和行星之间会因为引力靠近，但是他们之间有个保持安全的最短距离。”

“这个距离就叫做洛希极限。”

“一旦超过了这个距离，潮汐力就会把卫星撕碎，破碎的卫星会一直聚拢在那颗行星旁。”

“我对你也是。”

顾凛的指腹擦过姜念的脸颊，他身上带着细微的乌木香味道，恍若寺庙中虔诚的佛香。

“愿意用粉身碎骨，换一个靠拢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