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书背着爸爸在途中与120的工作人员相遇，护士急忙将老人抬进救护车里，一个护士将血压心率检测仪器快速用上，另一个护士已经在检查老人的身体情况，上了救护车不到三分钟时间，就已经挂上了药水。

孙杰书和张牧桐在一旁看着，一句话都不敢问，生怕打扰到医生救治爸爸，伴随着救护车发出的急迫的鸣笛声，车缓慢的往医院驶去。

“医生，我，我爸爸情况，怎么样？”孙杰书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眼神紧张，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张牧桐伸手握住他的手，希望这样能给他一点安慰和鼓励。

“老人情况不是很乐观，现在看来心脏衰竭严重，供血不足，随时有去世的可能，你们家属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医生如实回答道。

“医生求你们全力救救我爸爸，哪怕多维持一年也行，医生，我求求你了！”孙杰书听到医生的回答当场就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红着眼眶祈求道。

医生和张牧桐急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医生摇了摇头说道：“你爸爸的病是常年积累下来的，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不过你放心，我们医生一定会全力以赴。”

“呜呜呜呜……”孙杰书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在救护车里嚎啕大哭起来：“爸，你不要离开，我还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呢，你还没看到我结婚生子，爸爸对不起，是我让你老年生活变得如此拮据，是我不笑，是我不听话，如果我乖乖听话，回老家去工作，你也不会气成这样，都是儿子害的您，爸不要让我后悔，给我一次孝敬您的机会好不好？不要让我接下来的生活带着遗憾和愧疚，好不好爸爸？”

张牧桐伸手将孙杰书的头揽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安慰着他：“别这样，叔叔一定会没事儿的。”

孙杰书突然抬起头看着她：“如果我爸爸醒了，我们立马结婚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忠诚于你，张牧桐，求你嫁给我好不好？”

张牧桐看着他面无血色，满脸泪水，双眼惊恐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她用力的点着头：“好，我答应你。”

虽然她还不确定孙杰书的心有没有腾干净，更不知道他对自己的真心有几分，可看着孙杰书痛哭，她心痛极了，如果答应他，能让他有所安慰，她愿意。

孙杰书听到张牧桐答应了，低头将脸深深埋在她怀里，哭声更大了。

平时到医院也就十分钟路程，今日大雪救护车整整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医院。

到了医院后孙杰书爸爸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

孙杰书一直很焦虑，站在抢救室门外不停的来回走着，张牧桐突然想起来孙杰书妈妈没有一起跟来，急忙说道：“孙杰书，阿姨不会有事吧？咱们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看阿姨是和我们一起出来的。”

“妈，我妈……我打电话，我给我妈打电话……”听到张牧桐提起妈妈，孙杰书心里更慌了，刚刚只顾着爸爸了，妈妈腿脚不好，可别再出什么事。

孙杰书双手颤抖抖的掏出电话，却怎么都按不住触屏，最后就连手机也掉在了地上，张牧桐急忙弯身将手机捡了起来，说道：“我来给阿姨打。”

张牧桐拨通了孙杰书妈妈的手机，电话那头很快接听了：“喂，儿子，你们到医院了吧？你爸爸怎么样？”

电话那头孙杰书妈妈的声音显得很轻松，就和平日里聊天一样。

张牧桐道：“阿姨是我张牧桐，叔叔现在正在做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再给您打电话，您还好吧？”

“我没事儿，我正在家里包饺子呢，我带了你的份儿，一会儿从医院回来，一起吃。”

“好……”

电话那头阿姨虽然尽量表现得很轻松，不过孙杰书和张牧桐都听出了阿姨的哽咽，好在阿姨如今平安的在家里，也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抢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医生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孙杰书急忙迎了上去：“我爸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病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家属还是随时做好准备。”

孙杰书听后一个踉跄，差点栽坐在地上，好在张牧桐急忙扶住了他。

“病人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你们可以过去多陪陪他，然后去一楼大厅交一下费用。”医生交代完后就大步离开了。

孙杰书蹲在地上再次痛哭起来：“呜呜呜……我竟然不知道爸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也不知道他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一直以为爸爸还是以前的爸爸，永远是一座山，是为我遮风挡雨的大山，是我疲惫时的依靠，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去的，为什么突然就油尽灯枯了。”

孙杰书懊恼的摇着头，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张牧桐也跟着流下了眼泪，虽然她无法体会孙杰书与爸爸的感情，但看到他伤心，她也跟着伤心。

发泄完情绪之后，孙杰书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擦了擦眼泪朝着爸爸的病房走去。

爸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般。

就在这时护士进来给换药，看见孙杰书和张牧桐一脸紧张，双眼通红，说道：“老爷子现在暂时没事儿了，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不用太担心。”

张牧桐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别忘了交一下费用。”

“好。”

护士走后，张牧桐拿过一把椅子递给孙杰书，说道：“你在这里陪叔叔，我去楼下缴费。”

孙杰书将工资卡递给了她，说道：“用我的钱。”

张牧桐点头，接过卡：“好。”

张牧桐来到一楼大厅，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就连医院大厅里也没有几个人了。她交完费用后，给谭语蓉发了一条微信，她给孙杰书和自己请了两天假，说明了孙杰书爸爸生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