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沈强果然走出家门,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他在码头帮工,不是背包运货,而是跟着师傅学习怎么管理,协调船只的停靠。
益州道路崎岖,大量的货物运输都会选择水路,而青龙镇外就有一个水运码头。
沈强的师傅姓谢,是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他听说了沈强和冯家退婚的事情,既没有多嘴调侃,也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午休的时候买来一小葫芦白酒。
“喝点儿。”
沈强看着递到跟前的酒葫芦,连声拒绝。
“师傅,你不是说上工的时候不能喝酒吗?”
谢师傅呵呵一笑,自己喝了一小口,指着热闹繁忙的码头说道。
“我管理码头将近四十年,这些年来我带出来的徒弟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唯独你是最听话的一个。”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酒,“那些个兔崽子,要么偷奸耍滑,要么阳奉阴违,总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在上工的时候喝酒吗?”
沈强:“怕我们喝多了偷懒,耽误事儿。”
“错!”谢师傅伸手点了点他的面门,“因为会出人命!”
谢师傅严肃的表情让沈强心脏咯噔一跳。
“我以前有个师兄,聪明能干,我师傅特别喜欢他,没几个月就把他提成了二把手。结果就在师兄上任的当天下午,掉进江里淹死了。”
沈强忙追问,“怎么会淹死呢?”
一般像他们这些在码头上工的人,都是水性极好的。何况青天白日,码头上人来人往,一旦发现有人落水,很快就能把人捞上来。
谢师傅就像是猜中了他的想法,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
“因为他得意忘形,违反了我师傅的规定,大中午跟着几个师兄庆祝自己得到二把手的位置,喝了个酩酊大醉。所以当他落水之后,根本没有机会呼救就淹死了。等捞起来的时候,人都泡肿了。”
他说着把酒葫芦里最后一口酒喝光。
“出事当天,凡是跟着师兄去喝了酒的人,都被师傅扫地出门。我当时才只有十四岁,被师兄们排除在外,没能参加庆功宴。最后,师傅总把头的位置就传给了我。”
谢师傅说完这话,把空空的酒葫芦扔到沈强怀里。
“所以,你刚才要是接了我这酒,也会被我赶出去。”
沈强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师傅,你这是诈我啊!?”
“哈哈哈!”谢师傅笑得开怀,“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要是为了一点小事就酗酒,那我这总把头的位置也不能传给你。”
他说完脱下绣着总把头标识的外衫,兜头罩在了沈强头上。
“还好,你小子经受住了考验,这衣服以后归你了。”
沈强又惊又喜,抱着衣服追出两步。
“师傅,那您去哪儿啊?”
谢师傅头也不回,“我老了,回家喝酒睡大觉咯!”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沈强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虽然婚事黄了,但却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码头的总把头!
他决定晚上回家前去集市割些猪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大力和罗清清,也好让他们二老高兴一下。
谁知刚下工,就被苏紫和陈小燕联合给堵住了。
“表哥!”
“表哥,下工啦。”
看着笑颜如花的两个小表妹,沈强满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