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

厉老爷子不敢往前迈，厉景辰因为用黑色头罩蒙着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此时他压根不敢正脸看爷爷，而耳畔响起老人威严的声音。

“你转过头看着爷爷。”

厉景辰：“……”

双腿再次一软。

“我叫你转过来看着爷爷！”

厉老爷子手脚虽然被捆着，但双手一起合力用拐杖敲打厉景辰的膝盖还是轻而易举，抬手这么一打，厉景辰瞬间膝盖一处剧烈的疼痛，这种突如起来的痛觉，让他忍不住捂着膝盖叫出声。

“嗷……嘶……”

厉老爷子紧皱眉头，盯着厉景辰这幅样子，“我都已经认出你了，你戴不戴头套都一样，你是我孙子，当爷爷的怎么会认不出来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您……”

厉景辰抬起眼睛来，这双眼睛跟厉老爷子对视的时候彻底暴露。

厉老爷子威严眯着眼，当真正看见这双眼睛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惊愕住了，“景辰，真的是你。”

厉景辰心虚地偏过头，咬牙隐忍，“不是我！”

“就是你，你给我转过头来。”厉老爷子再次举起拐杖。

厉景辰吓得一个抖索，往后退了一步，见厉老爷子确实已经认出来，干脆也不装了，一把将头上蒙着的黑色头套摘了下来，大喘着粗气，差点憋死他了。“爷爷，你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你……你要是识相的话，自己往下跳，我就送你到这里。”

厉景辰的威胁毫无震慑力。

厉老爷子不但不惧怕，反而一双老眸充满了凌厉，“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你父亲之霄，回答我！”

厉景辰不敢看厉老爷子，做这种不孝亏心的事双腿都在发软，他转过身抓耳挠腮，有些近乎崩溃地冲着身后的老人喊道：“爷爷，您就别逼我了，别管是不是我父亲让我做的，您今天都活不了，我一会儿还要给别人交出您的尸首。”

“您……自己跳下去，别逼我动手。”

厉景辰声音颤抖的厉害，双眼都通红，他半捂着脸，又时不时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

厉老爷子闻言，目光更为肃穆沉静，板正的直起腰身：“好啊，来，爷爷看你是怎么亲自动手的。”

“爷爷，您……”厉景辰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

厉老爷子威严至极地冷嘲，“你不是要动手？那就来吧，我不可能自己跳下去，你要是想杀爷爷，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我……”

厉景辰从来没有动手杀过人，更何况眼前的人是厉家老爷子，厉家的最高执行。

“来啊，景辰，不过你要淹死爷爷之前，最好让爷爷死个明白，到底我哪里待你不好，让你对我动这种歹念，你知道爷爷对你有多失望吗？”

厉老爷子目光犀利，身上仅仅穿着一件黑色商务行政夹克，身形却犹如一座巍然的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商界帝王的气场。

厉景辰捂着脸哭，半跪在地上，忽然就给厉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我现在淹死您这种行为的确是孙儿不孝，但……我对您也也有恨，我真的恨您！”

再次抬起双眼，眼睛早已布满可怖的红血丝，全是憎恨与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