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平日里再怎么胡闹，韩汐月也都忍过来了。

可在家里豢养小鬼就又是另一码事。

她是听过有人养小鬼的，最后结局大都不得善终。

说得难听些，就是致全家人的安危于不顾。

“人常说长嫂如母，宁宁确实不懂事，但你这做嫂子的也应该包容她些…”

“大哥不在家里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说话才能这么理直气壮，连大哥都说了长嫂如母，难道不该想想究竟什么才是正道？”

由着霍宁胡来，分明是要把全家都推下火坑陪着她死！

霍宁被霍希拉着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瞧见她们过来，又扭头赌气似的离开了。

“我去和她说，你们去别处转转吧，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别坏了你们的兴致。”

霍老爷子挥挥手，让几人都散开。

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要是连他都撒手不管，霍宁在这世上就真没什么依靠了。

霍夫人本就不想在霍宁的事情上多做纠缠，自然也是乐得当这个甩手掌柜。

她轻轻在背后推了霍昱平一把，“你和小愿好好逛逛，我听人说金水寺里的月老殿可是灵验得很，你们也去求一签。”

说罢，她拉着霍容快步走开了。

这番给两人创造独处机会的行为实在刻意得明显，霍昱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去看看吧，霍阿姨也是一片好心。”许愿看出他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开口说道。

两人一先一后沿着寺庙里的鹅卵石小路，缓缓朝着霍夫人所指，月老殿的方向走去。

“我姑姑的事情就不必你费心了，就算日后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求的果。”

霍宁怨不了任何人。

“以前只是听师父说起过，有些人为了逆天改命会选择养小鬼，或是抢别人的运势，或是以自己的精血滋养。”

现在看霍宁，许愿总算知道自己先前在他身上发现的怪异之处是什么了。

人的贪婪总是永无止境的，欲望大到一定程度也会反噬自身。

许愿想起霍宁家里那个被围得不透半点阳光的房间，忽然也觉得她是可悲的。

“求而不得和得而不知足，究竟哪个更难过？”霍昱平笑着问她。

在一般人看来，霍宁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就已然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

“阴邪之物，其实也有很多来自人的欲念吧？”霍昱平叹了一声，“大伯和姑姑都是这样的。”

看不到自己所得之物，眼睛却总是盯在得不到的东西上。

自然痛苦万分。

到了月老殿，许愿忽然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说出来也恰好缓解沉闷的气氛。

“你还记得那个桃花娘子的傀儡吗？叫柴桃的那个，傀儡本是因为邪神的欲望所滋生分化，那你知道它为什么叫柴桃吗？”

霍昱平轻摇了摇头，“为什么？”

“天道虽然执掌世间万物运行规则，但许多小事它却无法亲力亲为，尽心而为，因此分化出了许多神。”

“执掌姻缘者，世人只知其名为月老。却不知本名柴道煌，”许愿微微笑着，看向殿内巨大的金像，“桃花娘子身为香火琳宫座下之神，没忘了自己的来处，却忘了职责所在。”

霍昱平若有所思点头。

“你们修道之人也相信月老能保佑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