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像是匕首划在金属板上。
连随行的员外郎都格外意外地看了顾时一眼。
似乎不明白他的失态从何而来。
慕容景衍像是没有看到顾时的失态,只是微微颔首,便满意地牵着沈慕兮回去舆车中。
任由其他人做安排。
别苑里的下人动作很麻利,慕容景衍跟沈慕兮很快安顿好并且将下人都打发了。
才刚落座,沈慕兮便开始为慕容景衍施针。
经过了半个月的施针解毒,慕容景衍体内的余毒总算清得差不多了。
这是最后一次施针。
在沈慕兮收针以后,这半个月以来一直紧皱的眉头才放松了下来。
慕容景衍定定看着她,好一会才缓缓开口,“你很担心本宫?”
像是被看出了心中所想,沈慕兮连忙否认,“没有。”
她借着为银针消毒的时候转身,口是心非地开口,“筱筱喜欢你,我不想让筱筱难过。”
“我不会有事,这次只是大意,没想到回疆人竟然也会这么狡猾。”
谁能想到,那些人居然会想到把毒下在蜡戳上?
而且还是要十二个时辰之内接触过宫里的安神香才起效。
像是早已知晓他一定会触碰到那些东西一样
“这次余毒拔出来,之后半个月你都要泡药浴,另外”
沈慕兮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慕容景衍手上,“一天一颗,直到药浴泡完。”
光滑的瓶身上还残留着女子的体温,慕容景衍这一次没有再问为什么,而是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好,本宫知道了。”
声音低沉微哑。
荣郡王府。
白天顾时在看到南渊太子妃走神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苏柳溪的耳中。
她当场扫落了一个精美的彩瓷花瓶。
“王爷当真是看呆了?”
翠娥点头,“回来的人是这么说的,要不是员外郎提醒,只怕他早已惹来南渊太子的不悦。”
苏柳溪双拳紧握。
“不行,顾时这样,迟早会坏事。”
今日的事情万一让有心人利用
后果,她不敢细想。
她决定,要再跟顾时开诚布公地详聊一下。
没想到,等到半夜,才等来了顾时公务繁忙,今日不回府歇下的消息。
苏柳溪心里的不安更加浓烈了。
尤其是第二天就是宫宴。
苏柳溪辗转反侧,一夜未得好眠。
翌日天微微亮,她就打发了翠娥回去了苏府一趟。
宫宴很是盛大。
沈慕兮跟慕容景衍作为使臣,不用像本朝朝臣一样提前到达宴会。
因此,他们赶到的时候,宫外已经停了许多马车。
作为使臣,慕容景衍跟沈慕兮还被特别恩准,走御道。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北宸帝也算是给足了南渊使节脸面。
“此次只怕是鸿门宴,等会本宫先去见一个故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只留在位置上,莫要乱走。”
慕容景衍不放心地交代。
他知道,不管是沈曦还是沈慕兮,都没有参加过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