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坤身边的内侍尖声轻斥,“大胆,养心殿内,岂容你哭哭啼啼平白抢人话茬?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纵然作为沈府继女,沈柔参加宫宴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是跟着洪氏进宫,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自然也就没有机会直面君王威势。
她只知道,自己的柔弱,曾经在沈府以及其他地方都无往不利,如今她只想继续用这份优势在皇宫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没想到,才刚开口就出师不利
“皇上,臣女也求皇上为臣女做主,”沈慕兮趁机跪在地上开口,“既然今日臣女与沈府的人一起进了宫,请皇上允许臣女把所有问题一并都说明白。”
把一切问题都一并说明白?
说明白什么问题?
沈柔一听沈慕兮的话,直觉就感到不妥。
还未等她开口,慕容明坤先开口了。
“你们一个个都要朕做主,起码也要让朕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他看向沈柔,似是在努力回忆,“你是沈”
沈柔见状,立刻上前,“皇上,我民女叫沈柔。”
站在慕容明坤身边的内侍想要再次开口训斥,被慕容明坤阻止了。
“你先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需要让朕做主?”
沈柔立刻开口,生怕沈慕兮抢了自己的话茬,“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她将春猎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也不知道沈柔是有意还是无意。
那些事情之中,还包括了沈慕兮对她毫不掩盖的敌意、其他沈府人想去小东宫营帐找她却被沈慕兮的丫鬟拒之门外,最后只有一个叫“红豆”的丫鬟胡乱打发他们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桩桩件件,登不上大雅之堂。
旁人听着,只觉得她在没事找事。
偏偏,她还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最后,她才避重就轻地说出沈钏海跟沈府老夫人洪氏昏迷的真相——
“自从回到县主府以后,那些下人对我们亦是多有怠慢
祖母的身体本就虚弱,知道了姐姐在春猎对我沈府的所作所为以后,被气得昏迷过去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而父亲也在回去县主府翌日就昏迷不醒,民女怀疑,肯定是县主府的人得了姐姐的示意加害父亲跟祖母,否则,姐姐为何心虚不敢回去县主府?”
听完沈柔的控诉,慕容明坤看向沈慕兮,目光幽深,“沈慕兮,你怎么看?”
“臣女行得端坐得正,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若是沈柔空口白牙喊冤,皇上就可以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对臣女产生质疑,那臣女如今手上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沈钏海一开始就对臣女母亲图谋不轨谋财害命,皇上是不是可以直接将沈府的人当场定罪?”
她的话就差没有直接吗慕容明坤是昏君。
站在一旁的内侍当场就要怒斥出声,却被慕容明坤抬手阻止了。
他看向沈柔,眼底写满了探究,意思不言而喻。
沈柔咬唇,还想反驳,“皇上,姐姐她”
“皇上,求皇上给臣女做主。”沈慕兮高声打断了沈柔的狡辩,从袖袋中取出一卷素色布帛,“沈钏海狼心狗肺害死臣女母亲,还望皇上做主,给臣女母亲一个公道,准许臣女和母亲与沈钏海一家划清界线。”
事情转变太突然,连慕容明坤都怔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胡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且,你娘亲已经死了,你又如何做得了你娘亲的主?”
沈慕兮腰板挺直,任由慕容明坤身边的内侍将她手中的那卷布帛取走。
在慕容明坤展开布帛的时候,她又继续道,“在臣女的印象之中,母亲向来身体康健,自从母亲去世以后,臣女每一天都在寻找母亲的死因。
后来在寻找到了所有证据以后,又请了仵作开棺,证实母亲确实因中毒惨死,臣女有理由怀疑,是沈府的人为了谋财害命,且”
沈慕兮看了一眼沈柔,“当年,沈柔母女进府初时,臣女亲眼看到沈钏海与张氏有苟且,奈何那时候母亲的身体情况已初露端倪且沈府已被沈钏海所把控,因此,母亲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将臣女送走。
之后,臣女母亲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若非当初与安平侯府世子有婚约,臣女只怕连回来陪母亲走过最后一段路的机会都没有。
再结合臣女回府这些年被各种苛刻。
臣女极有理由可以怀疑,沈柔母女伙同沈钏海乃至于沈洪氏,对我母亲宫氏是早有预谋的谋害。
若是陛下不信,臣女连证人都找到了,只等陛下一声令下,便可通传。”
慕容明坤手上的信息,是慕容景衍细查的,结合沈曦以前的记忆,竟全数能形成闭环。
再加上,慕容景衍后面连人证都给她找回来了,沈慕兮才有一鼓作气快刀斩乱麻的底气。
从流言的散布到沈府的人想方设法想要扑上来咬她一口,全数在她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