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什么时候?”
李缘懵了。
而听到这话,嬴政叹了口气,一种淡淡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韩国的是清平队的事,寡人让他们去韩国其他地方鼓动人心你还记得吧?”(第491章)
“记得,当时那报告我也看过。”
“是啊,鼓动人心,多么平常的事。”嬴政停顿了一下:“可以前,从未有人置身处地的去鼓动过平民造贵族的反。”
他看向李缘:“你是不是觉得那是造反的正常流程?”
“可你要知道,在此之前,平民与贵族说得不好听点,纯粹就是两种生物,在贵族眼中,牛马都比底层的人精贵;君王不是想着国家多点人国力就会更强,也会和其他贵族一个思想。”
“而你当时看到后没有任何反应。”
李缘沉默了。
他确实没觉得那有什么。
造反嘛,不本来就是要笼络大多数底层人,然后推翻旧秩序吗?
韩国的旧秩序就是以韩王为首的那帮贵族,造他们的反,这有什么意外的?
只是他的政治敏感性终究不足,他并没有意识到在这个时代来说,清平队的事有多么耸人听闻。
“如果这个世界未来有历史书,那么清平队的历史意义,会不亚于大泽乡起义。”嬴政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一丝忐忑。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发现,如果哪天有人、可能是李缘也可能是他人,重复了清平队之事,他几乎没有任何阻止的办法。
说到底,他也是贵族,且是世界上最大的贵族。
他只是多给了百姓一点利益,但归根结底还是属于压榨他们。
只要旧秩序还存在,只要上下级的压迫还在,只要底层那些小吏、士卒还是和他们一样的平民,那这种‘传播’几乎无法阻挡。
除非他对手下人很好,好到给他们的利益抵消了压榨他们所产生的不满。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君王能治理到这个程度、让百姓人人满意,那百姓是脑抽才会造反吗?
所以。
造反等于挡不住。
挡得住又不会引起造反。
无解之题……
有时候他会很好奇,如果当初是李缘在韩国造反,是不是会比在英任的清平队做得更好?
如果自己是韩王,自己有没有可能压下这种起义?
“月氏的事,是那个月氏反抗军吧?”李缘问道。
嬴政点了点头。
“可月氏反抗军的事不是在韩国之事前面吗?”
嬴政停顿了一下:“寡人说的不是他们起事,而是现在。”
“月氏与中原不同,其各部落之间相对独立,贵族与平民的差距比中原更甚。”
“之前月氏反抗军出现在明面上,被月氏王下令大军围剿,虽然有秦军军官指挥和装备支援,但这种消耗依旧太大了,所以寡人让他们融入了民间。”
而出乎意料的是,月氏反抗军的融入之路异常顺利。
那些已经被秦人买通的部落里自然不用多说,让他惊讶的是那些没怎么买通、至少没有形成绝对的对秦向往之心的部落,甚至是一些毫无秦人细作的普通部落。
当月氏反抗军的那些人以平民身份去到那些部落里后,他们会暗中隐藏起来,并且同时自发的想办法创造‘同伴’。
或许是因为理想,但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孤独吧……
最为主要的是,哪怕是他们的生活有些悲惨,但那些人依旧记着他们是月氏反抗军的身份。
嬴政曾经暗中让玄衣卫办了一件事。
那就是让部落里的贵族们交好一些隐藏的反抗军成员,想着把对方也变成部落中的人上人,看能否让其叛变。
“六个案例中,只有一例成功了。”
嬴政说到这,语气唏嘘。
“可就那一例,那个人也在不久后被其他隐藏的反抗军成员给刺杀了。”
至于那五例失败的事,嬴政后来复盘了许久,他发现了一个更加无解的难题。
那五个人,其中有三个人都是有亲人死在战场或者贵族手里,另外两个直接就是奴隶出身,他们甚至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在反抗军还有明面上的营地时,秦人不仅教导了他们一些军事知识,也有一些其他的知识。
比如亲情、伦理、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