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侯啊,跟我回咸阳如何?”
“这是应该的,毕竟小官祖上的宗庙都在咸阳,在这新郑着实有些不便。”
李缘沉默了一下:“你确定在咸阳?”
“等小官去了不就在了吗?这都是小事,想必祖宗也会认同小官的意见的。”
那你祖宗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缘对这个“能屈能伸”的韩安简直服了,对他都能到这地步,要是面对了嬴政,还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这些日子,听说有许多故友想来找你啊?”
听到李缘的话,韩安顿时后背一凉!
他明白了,为何要把自己留在新郑这么久……
南阳郡新占,百姓是归心了,但那些权贵可未必。
他们不仅没了权,还被迫交了地,家中的人还被遣散了一些,还成为了三等人——一等人是秦官,二等人是百姓,三等人才是他们这些原权贵。
特么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事?!
这个时候,如果他们的王还留在新郑,不管是有什么行动或者想法,估计都会先想到韩安。
亡国之君,还在原国都,这里的最高秦人长官国师又不管事。
这怎么看都是个机会啊!
甚至一些心怀故国的人,如果想来安慰韩安,也是可以借此达成一些目的的,比如以示对君王的忠诚。
所以,留韩安在新郑并不是有多么照顾他的情感,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罢了。
韩安心里一阵苦涩。
国师你要钓鱼我没问题,但鱼饵是我就有点……
幸好啊!
我这段时间一直因为担心而闭门不见客,别说是臣子,哪怕是一些情感疏远的儿子都没见过。
天意使然啊!
“国师,下官只是客居秦王行宫的一介小官,得秦王恩情和国师允许才有此殊荣,小官怎敢与他人过多勾结啊!”
李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韩国不愧是推行术治的国家,这韩王哪怕不当王,仅凭这口才和审时度势的本事,去了咸阳也绝对会是六国王族中混得最好的一个人。
“是吗?”李缘神情一肃:“可我听说,有些人想要捣乱朝廷政策,正准备取得你这故主的支持啊!”
韩安沉吟了一下,忽然笑了。
“国师,可否需要下官帮您一网打尽?”
“什么意思?”
“下官愿意帮您把这些人揪出来,然后连根拔起。这些人现在还想着一些不可能之事,证明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除掉他们,也算是我去咸阳之前为南阳郡百姓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
李缘服了!
这韩安绝对是个人才!
……
当韩安离开后,李缘看向了一侧。
解除了隐身,嬴政身形笔挺的站在一侧。
李缘记得,韩安来之前他就是站着的,后方的椅子嬴政并没坐。
嬴政目光看去。
远去的韩安脚步轻快,仿佛解除了某种心理负担。
“政哥?”
嬴政回头看了他一眼:“寡人不担心了。”
“就这一面?”
“他是这样,其他那五个呢?”嬴政闭上眼,嘴角上扬了一丝弧度:“这六个人在寡人眼里都差不多,都是能力平平且拥有致命缺陷的。”
“韩安足以成为例子。”
他站起身,对六国之王心里最后的一丝防备也放下了。
原本他以为,这些王族之人在被灭国后可能会有异心的。
“六国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