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闲散地在四周逛了逛。
月上柳梢头。
公孙瓒设的宴席在军营的一处大帐中。
穆嫒和二爷三爷过去的时候,见帐外二人正在说些什么。
公孙瓒手搭在赵云肩上,身体倾斜整个人都似要倚靠在赵云身上,美貌的脸上是轻挑的笑,眼角含媚,红唇轻启。
“玄德骑射虽比不上我,可对比他人绝对能算得上熟练。同师时,她因骑射没少挨老师训。子龙,你可知她为何被训?”
赵云沉着脸,不言不语。
他已经断定自己与那人不是同路人,她更不可能是自己一直寻找想要去追寻的人,他并不想去了解关于她的事。
公孙瓒见他这副冷淡样子,眼角含笑,手伸到他发后,单手解开了赵云束在额前的青色带子。
一条横在额头上,狰狞的疤出现在那张俊美白皙的脸上,无端消磨了他面容的秀气,多了些硬朗。
那是他上月镇压叛乱时留下的。
“这伤这么久也不见好。”公孙瓒两指夹着那条带子,在赵云胸前晃。
他眼尖地瞅到远处走来的三人,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子龙,你可见过有人饿了三天才拿到一碗饭时,还会分出一半给一个只饿了一天的人吗?单单只是因为他人对她说了一句饿。”
他见赵云侧头看过来,低笑出声:“玄德就是这种人。她骑射时总会适时收手,留下一线生机,所以每次考核,她成绩都是垫底。老师曾问她原因,你猜猜她怎么回的?”
赵云摇头,平静眼眸印出营帐外的明火,炙热颤动。
忆起往事,公孙瓒眼里有怀念,也似有怨怼:“她说:杀一恶贯满盈之人可警醒数人,杀一良善之人可逼迫数人,这草人她断不出好坏,便只能自己去设想。”
“她还说啊,对待百姓,能人之士就该多宽容,接纳。有些事,不用武力也可以解决……”
竟然……还会有这种人!
赵云怔愣在原地,手握成拳,绷起一条条经脉,又慢慢松开,缓和自己突然翻涌的情绪和思绪。
他想起于她的话。
“大人,方才骑射时,你为何不尽全力?”
“我尽全力了啊,子龙为何如此问?”
她是尽力了,是他没能理解她的用意。
“她这个人虽固执,却最得人喜欢。老师,学兄,我,甚至是府中的下人都喜爱她。老师夸她有仁德之心,可如今乱世,仁德二字最没用。”
语调轻慢地说完,公孙瓒眼里划过一丝狠戾。他倚靠在赵云身上,慵懒地朝远处招了招手,笑着唤:“玄德!”
赵云一怔,往前看去——
直迎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