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蔡夫人也看到了自家相公,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让自己使劲憋红了眼睛,拉着身边两个半大的孩子就往前冲。
不管怎么说,自己带着孩子丢下他,直接跑出去玩了两个月,玩的乐不思蜀。这要是不掉几滴眼泪,不激动一点,回去没法交代啊。
蔡夫人心知自家男人的尿性,在外得给面。看看人家楚夫人都激动的仙女落泪,她也不能输。要是这会嘎嘎大笑,她指定好几天下不来床。
那可不行,真要是几天下不来,肯定要被那些姐妹们嘲笑了。她可不想成为笑话。
“爹爹!”一个小女孩挣脱母亲的手,像只小鹿般灵巧地穿过人群缝隙,扑向另一位面容冷峻的校尉。
刹那间,人群后方如同炸开了花!几位随季如歌南下的校尉家眷,带着各自的孩子,哭喊着,呼唤着,不顾一切地朝着台阶上自己夫君的方向奋力挤去!
孩子们清脆的“爹爹”声、妇人们带着哭腔的“夫君”声,混合着村民们震天的欢呼,在万福村公所门前交织成一片巨大而混乱的声浪!
那络腮胡疤脸校尉,一眼就看到了冲在最前面、跌跌撞撞扑向自己的大儿子。他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似乎都柔和了,冷硬的嘴角猛地咧开,露出一个与他形象极不相称的、近乎傻气的笑容。他一个箭步冲下台阶,半蹲下身,张开铁钳般的手臂!
“虎子!”他低吼一声,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沙哑。
“爹!”大儿子虎子像颗小炮弹,狠狠撞进父亲坚硬冰冷的铁甲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王校尉都晃了一下,他却浑不在意,一把将儿子紧紧搂住,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揉着儿子乱糟糟的脑袋,铁汉的眼眶瞬间红了。
“爹!爹!抱!”楚夫人怀里的小儿子也终于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小短腿跑得飞快,炮弹般冲过来,一头撞在父亲的小腿上,死死抱住,仰着小脸,泪汪汪地喊着。楚校尉一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臂一抄,轻松地将小儿子也捞了起来,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小家伙破涕为笑,紧紧搂着父亲的头盔,小脚丫兴奋地乱蹬,嘴里“驾!驾!”地喊着。
楚夫人这时才挤到跟前,看着丈夫一手抱着女儿,另一个骑在他脖子上玩大马,铁塔般的身影在灯火下显得无比高大可靠,连日来的担忧、思念和旅途的疲惫瞬间化作汹涌的泪水,扑簌簌落下。
她走到丈夫身边,想说什么,却哽咽得发不出声,只是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丈夫空着的、那只粗糙有力的大手。
另一边,那位面容冷峻的校尉也被自家的小女儿扑了个满怀。小女孩像只树袋熊,死死搂住父亲的脖子,把满是泪水的小脸埋进父亲冰冷的皮甲领口里,呜呜地哭。
李校尉身体僵硬了一下,常年握刀、布满老茧的手有些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拍着女儿瘦小的背脊,冷硬的脸上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的妻子也终于挤了过来,站在丈夫身边,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是哭又是笑,用手帕不停擦着眼泪。
台阶上下,瞬间分割成两个世界。台阶下是依旧汹涌澎湃、激动欢呼的村民海洋;台阶上,严大人和几位校尉围着季如歌,神情激动地低声交谈着,语速飞快,显然在汇报着积压的紧急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