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菩萨有礼。”顔悟灵率先开口，面带微笑。

“悟灵仙子有礼。”观音和文殊颔首，总觉得顔悟灵笑里藏刀。

“不知菩萨到访所谓何事啊？”天蓬真君看向二人。

“我二人正是为了文殊菩萨座下狮猁王而来。”观音菩萨说起：“这狮猁王在下界三年并未作恶，还望真君高抬贵手。”

“这件事啊。”天蓬真君笑说：“这原本狮猁王扰乱下界三年该重罚的，因这悟灵仙子求情了，又举例了狮猁王在下界功德作为，特允它在驱邪院戴罪立功，早日偿还其罪责，重获自由之身。”

哈？

那悟灵仙子还为狮猁王求情了？

观音和文殊怎么感觉这么不可信呢？

对上观音和文殊的视线，顔悟灵的笑意更甚：“既然陛下命小仙助力量劫，小仙自然是要尽力而为的，菩萨不必言谢。”

观音的嘴角撇了撇，不是，谁想谢谢你了？若没这悟灵仙子多管闲事，那文殊菩萨早就将狮猁王带回灵山了，哪里还有这回事。

“天蓬真君明鉴，那孽畜往日得小僧骄纵，最是贪婪耍滑，不堪重任。”文殊菩萨哪里还听不出来天蓬真君话里的算计：“还望真君给些薄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嘴上说的事什么戴罪立功，实际上不过是要拿孽畜在此当牛做马罢了。

祂文殊菩萨的坐骑在这里当牛做马，祂不要面子的吗？

如今只希望能破财免灾，就此翻过，不然，以后观音再想跟祂借人，可没这么容易了！

“菩萨，这可使不得。”天蓬真君连连摆手：“此前本君量劫时灵山也没少帮衬增加量劫难度，如今本君该好好报答才是，送礼的事情，切莫再提起了。”

听见天蓬真君的话，观音和文殊的眼皮子跳了跳。

好家伙，这是明晃晃地说他记下这笔仇了。

“悟灵仙子。”观音自知关于天蓬真君量劫的事情上有诸多理亏，便将话题转向顔悟灵：“这北极驱邪院成立之事怎么也没听仙子提起呢？”

“小仙忙着遵陛下命令，助力量劫，也不慎了解，只是承娘娘厚爱挂了个闲置，具体怎么回事，小仙也不知道。”顔悟灵眼看着观音想拖自己下水，也立即摆手撇清关系。

“贫僧见仙子执令之时倒是熟练的很啊！”文殊菩萨皮笑肉不笑。

“在一众凡人面前总不好露怯，”顔悟灵笑得含蓄：“硬撑罢了。”

观音见顔悟灵要装傻到底，便直接挑明：“此前太上老君座下童子金宝银宝也曾下界为妖，不知北极驱邪院是如何惩戒的？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要不怎么说人家老君仗义呢！”顔悟灵接话说：“此前小仙多次在老君面前提起，灵山将此重任交由小仙之手，小仙唯恐实力不足，辜负佛祖厚望，老君特地派座下童子下界助力量劫，此事小仙早已在陛下面前禀明过，还望菩萨记得在佛祖面前多多褒奖老君为助力量劫的一片热忱之心！”

“？？？”观音闻声险些说出几句有违教条的话语。

那金宝银宝分明是经由祂在蟠桃宴那日特地点拨，才有了下界的心思，怎么就成了老君仗义了？

祂冒着得罪老君的风险，精心布局，倒是替顔悟灵做了嫁衣！

上哪说理去啊！

“如今狮猁王也是奉佛旨助力量劫，还望仙子手下留情，早日放它回归灵山，由贫僧亲自教导，保准叫它不敢再犯。”文殊看向顔悟灵，眼神带着不悦，狮猁王是祂培养出来的神兽坐骑。

三年来未曾越界作恶，祂骟都骟了，驱邪院休想乱扣屎盆子，如今雷霆鞭刑也罚过了，剩下即便是要教育也该是祂来教育。

“瞧瞧，又急。”顔悟灵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既然文殊菩萨执意要带狮猁王回去，也行，只是多少要看看狮猁王自己的意愿，毕竟它在下界三年执政，勤勉爱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该给它一个选择的机会。

天蓬真君，您看呢？”

“就照仙子说的办吧。”天蓬真君点了点头，这才差人去将狮猁王叫来。

听见要让狮猁王自己选择，文殊和观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此，甚好。

不多时，狮猁王就来了，这会儿它已经打理好了那一身焦黑的皮毛，幻化人身，顶着一个狮头，脑袋上还带了一个官帽，只是照比它那硕大的脑袋来说，这帽子瞅着着实小了点，瞧着有些喜感。

看着狮猁王这装扮，文殊面露疑惑。

“狮文吏，此番叫你过来问话是关乎你之后的前程，你思虑清楚再作答。”顔悟灵率先开口：“文殊菩萨说你贪婪耍滑，不堪重任，想要带你回灵山受罚，我和天蓬真君觉得你文采斐然，天资卓越，有意留你在驱邪院任职。”

“？”听着顔悟灵的话，文殊菩萨的嘴角抽了抽，在祂的面前搞这种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那悟灵仙子该不会真以为凭她那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狮猁王跟灵山的关系吧？

要知道，这孽畜可是祂……

“承蒙仙子不弃，小狮愿意留在驱邪院，争取早日将功抵过。”狮猁王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表了忠心。

“既然如此，那小僧就将这孽畜带……嗯？”文殊菩萨一愣，转头看向狮猁王：“你说什么？”

“菩萨，小狮想留在驱邪院报仙子提携之恩。”狮猁王早就不想做坐骑了，它满腹的文韬武略只想在更为合适的位置发光发热。

这驱邪院背靠北极紫微大帝，悟灵仙子又是天庭红人，可以在她麾下做文吏，又能听天蓬真君号令……有这么好的前途，谁还想去灵山当坐骑啊？

而且这些年，它驮着文殊菩萨上山下海未曾说过半句怨言，如今更是连子孙根都没了。

“你报她提携之恩，你报她……”文殊菩萨险些没转过来这个脑子，这混账狮猁王当年是为祸一方的妖王，受祂度化向善成了祂的坐骑，当年为了收服这狮猁王祂废了多大的劲儿，如今它要去谢悟灵仙子提携之恩？！

“狮猁王，你可想清楚了？”观音的眼皮子也跟着跳了跳：“若回灵山你依旧归属文殊菩萨座下，若留在这里……”

“回观音菩萨的话，小狮已经想清楚了，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不负文殊菩萨的谆谆教诲，小狮有错在先，自当留在这里。”狮猁王倒也没把话说得太死，只是那一身崭新的文吏官袍，表明了一切。

“好好好。”文殊菩萨快被这孽畜给气笑了，三年国王还真把这厮的胃口给喂大了。

一拂袖，文殊菩萨转身便走，观音菩萨也只摇头叹息一番转身离开：好不识相的狮猁王！

“菩萨，慢走啊！”顔悟灵微笑着挥了挥手。

接下来，她也该回方寸山了，六耳还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