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看陆骁得空,蹭到他身前,“陆将军,先前是我贸进,把自己搭了进去,要不是你和祁副官,我真得折在漠北啊。”他这话说的还挺恳切,不等陆骁回答,就接着道:“你听我说,索然还有别的谋划,他把我绑着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是什么?”这话引起了陆骁的注意。
“近些,此事关乎重大。”二皇子站在陆骁面前,几乎要贴在他脸上了。
陆骁对这种距离很抗拒,本能地想要退两步,但他急于听到索然口中的“大事”,暂时忍下,“快说。”
“那些活死人,你也看见了……”他这半句话一出,陆骁立马就被吸引,再不动作,倾耳去听。
陆骁没想到二皇子在做俘虏的时候还探听到这等机密,全神贯注起来,但下一秒,他瞳孔骤缩,一掌拍开身前这人。
一柄刀正插在陆骁胸前,那刀实在是锐利无比,削铁如泥,带着股狠厉的内劲儿,穿透了陆骁的三层铠甲。
“二皇子”被拍出去十几步远,吐出一口血,显然是受了内伤。他的脸和身体怪异地抽动几下,竟完全变了模样。
陆骁周围的士兵都惊呆了,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该如何处理这档事。
“二皇子”哈哈大笑,调动丹田中的内力,对下面的索然喊道:“陆骁中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后,他又转过头,对陆骁说:“你命休矣,这刀上剧毒,沾一点就死。”
陆骁的口角处流出血来,被他用手抹去。身边的士兵一个个都急了,大喊将军,要去扶他,却被陆骁挥手拦下。
“别硬撑了,再怎么调息祛毒也没用,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你们的将军就会死在这。”
索然听到假二皇子喊的那声,仰天大笑。祁衡山也听到了这话,急忙扭头去看山坡上的陆骁。果然,将军此时单膝跪地,手捂胸口,看上去面带痛苦。那二皇子竟是个假货,借自己之力混到陆骁身旁,就是要冷不丁地行刺啊!自己真傻,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大的蠢货!
不仅祁衡山受到了影响,其余关嵬骑的军心也动摇了。陆骁是他们的神,他要是真的死了,那关嵬骑就失去了定海神针。
假二皇子知道自己不能活着出去,但能斩杀陆骁就是完成了使命,站在那里得意洋洋地欣赏陆骁的将死之态。
陆骁将嘴边的血迹抹干净,抬头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说谁要死?”
说着,他站了起来,拎起自己那把陌刀,直接将这人斩作两截。
“什么?不可能!我明明就刺进去了!”假二皇子肠肚流在雪地上,几乎是立刻就被冻住了,就算如此,他还声嘶力竭地喊着。
陆骁将刀拔出来,几下卸掉铠甲,接住了那枚洁白的平安玉牌。
玉牌落入他掌心的一刹那就碎成了两半,方才就是这事物为陆骁挡住了致命的攻击。
“将军,您没事吗?”将士们问道。
“没事,只是被他他刀上内力震伤,并未中毒,继续进攻。”陆骁心疼地摩挲着碎裂的玉牌,拎起陌刀,把假二皇子的脑袋劈作两半。那人好不容易送自己一件东西,却成了挡箭牌,没能留个全尸,这个狗娘养的,真该死。
祁衡山鼻涕眼泪横流,在马上杀红了眼,只知道把突厥兵剁成肉泥。他跳下马,刚要戳开一个敌军的脑花,身后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死了,下一个。”
转回头,祁衡山透过被眼泪糊住的双眼看到换了副盔甲、仍然全须全尾的陆骁,丢了刀就冲上去抱住。“将军啊!”
”别嚎。”陆骁嫌弃地把他扯下去,顺手砍了一个尸兵,“把脸抹干净,给我将功折罪。”
“是!”祁衡山跟打了鸡血一样,吼叫着带人再次冲锋。关嵬骑的势头已经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索然眼见着形势不妙,立刻就要跑路。
但陆骁根本不想给他机会,亲自带兵,与祁衡山两头围堵。陆骁与他的陌刀队化身残酷的杀戮机器,似镰刀割麦子一样,扫荡着突厥人。等雪停时,索然营地周围百里遍是尸骸,索然本人被陆骁的刀钉在地上,吐着血沫。
“告诉我,那些尸兵是谁做的?”陆骁加重手上的力道,陌刀深入索然脏腑。
索然冲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抬手抓住刀柄,硬生生将陌刀拔了出来。陆骁眼睁睁看着他把利刃捅进了自己的心脏,瞪着眼睛死了。
祁衡山这回是全身浴血了,兴冲冲地回来,一排白牙在黑红的脸上格外醒目。“将军,完事儿了,再没活口。”
陆骁示意他把脸擦擦,“尸体堆在一处,全部烧掉,一具完整的都不要留。”
“可是将军,烧尸费时费力,恐怕会延缓我们的速度。反正这里天气冷,滴水成冰,尸体不会烂,不如就这么放着,等冬季过去再收拾。”一个参军提议。
“不行。”陆骁斩钉截铁,“那些尸兵的原料就是突厥人尸体,在这留下这么多尸体,就是为自己创造新的敌人。”
副将们互相看了看,立刻去执行将军的命令。另有一帮人在营地中搜索物资,分拣出一些粮草。
这些物资够不上几日行军的所需,陆骁只能尽快带兵赶往下一个目的地。突厥最稳固的防线基本已被击破,接下来,他要铁勒可汗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