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夕笑着推脱，“不过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罢了。”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沈书黎这才离开。

待人离开后，夏荷这才上前瞧着那一对簪子说着，“沈小姐出手还真是阔绰，奴婢瞧着这簪子通体雪白，又泛着莹润的光泽，想必是价值不菲。”

她跟在楚南夕身边，虽然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但这样好的簪子她也还算是头一次见着。

就连着先夫人留给她们，少夫人的陪嫁首饰，其中有一支簪子与一对有些想像，但质地却远不如这一对稀罕。

“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手生温。

若是体寒的人，长久带着还能怎样体质，可不就是上好的东西吗？”

夏荷被她这话说的微微有些发愣，随即伸手摸了摸，脸上立马露出新奇的神色，“果真是触手生温。”随即又有些苦恼，“这样好的东西想必是价值不菲，沈小姐倒是不知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她虽救了人两次，但也远没有达到需要赠送这样贵重东西的地步。

况且，她们更是从未听闻相府有如此出手阔绰的事迹传出来。

说话间，春兰从外头回来，笑着接话茬，“之前咱们少夫人不也给沈小姐送了铺子里最新款的胭脂，价值同样不菲。

如今沈小姐拿着旁的东西回赠咱们少夫人，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夏荷想了想觉着倒也是这么个理。

……

竖日，楚南夕早早在酒楼二楼雅间内等着人。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李如花这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推开门还不等进来，便双手叉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可怜方才这么一段距离，对她这个体重增添了不少负担。

“少……少夫人……这么急着寻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缓了好一会儿，她这才不似方才那样喘，走进屋内坐在她对面，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最近也不知她父亲又听信了哪个嫡母的什么鬼话，叫人对她看管的厉害，今个儿她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这才偷溜出来。

一会儿回去，若是被发现，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我瞧着李小姐的面色，不似是天生的。”楚南夕说完这句话并未急着继续趁热打铁继续说下去，反而是仔细看着她的脸色，见她并没有任何反感亦或者不悦的模样，这次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前在楚家时，我扶着小姐，虽说有些疑惑，但到底并未证实，自是不敢胡乱说。”

“可昨个儿，李小姐过来寻我，恰巧被郎中瞧见，如此也正好验证了我的猜想。”

李如花并非是个蠢笨之人，转瞬间便想清楚其中关窍，有些震惊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是中了毒，所以才会弄成今日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自然……”

她忍不住攥紧手指，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自从她记事以来，便一直都是这幅模样，所以从未对这件事有过任何怀疑。

可这件事若是换做旁人与她说，她或许还是不会相信，毕竟她只是一个庶女，在府里根本毫不起眼，她也想不出会是谁耗费这样大的力气，把她弄成这幅鬼样子。

可偏偏是楚南夕亲子与她说的，倒也不得不让她相信。

“我知道你或许并不信我所说的话，又或者心里难以接受。”

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一朝发觉竟有人这样毒害她，又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

李如花有些急切，“我信……我自然是相信少夫人所说。”

“不过你倒也不必害怕，你若是能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让昨个儿那个郎中帮你瞧瞧，若是有法子定会帮你解毒，恢复你原本的模样。”

她几乎做梦都想变成如寻常人一般的模样，眼下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心里若是说不激动自然是假的。

眼眶微微发红，好一会儿功夫，这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只是满脸的急切和激动之色怎么也遮掩不住，有些急切的询问，“那位郎中什么时候能过来，我……我真的可以变成和寻常人一样吗？”

“自然是可以的。”楚南夕笑着点了点头，又安抚了她几句，瞧着人情绪和缓下来，这才开口，“楚时宴虽然是我兄长，可他并非是能让人托付终身的良人，楚家更是如豺狼虎豹窝，你若是嫁进去，只怕是要被活生生磋磨死。”

对于段氏的手段，她最是清楚。

又何况，她虽出身监察御史府的小姐，可奈何只是个庶女并不得宠，又因着这样的原因嫁进楚家，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要有多凄惨。

若是寻常书香世家，纵使不喜欢娶进门了，好吃好喝的养着也就罢了，可楚家绝不会这般行善。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之前实在是太想要逃离李府，这才远了个下下策罢了。”李如花一改方才萎靡不振模样，挺直脊背笑颜如花的看着她，“我若是当真能恢复成原本模样，我打算终其一生都不嫁人了。”

“我幼时便听我娘亲提及江南的风景是如何的好，我也想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不想这一辈都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深宅之中。”

楚南夕听着她这样的话，忍不住点头赞许。

她毁了名节，即便是不嫁进楚家也是不会再有人愿意娶她。

终其一生不在嫁人或许也是她当下最好的决断，况且日后的事情谁还能说得准，没准就会有那么一个不嫌弃她名声的人愿意娶她。

犹豫片刻，开口说道:“你若是不嫁楚家，可愿意帮我经商。”

“经商？”李如花因着震惊，瞪大了眼睛。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无疑是最下等最低级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经商，更是惹人非议。

“这条路不好走，你也不必急着答应我。

士农工商，商人本就是最低等，况且还是咱们身为女子抛头露面，更是会引来众人的唾弃和白眼，相较于男子咱们女子只会更加艰难一些。”

李如花心里虽然有些纠结和迷茫，但还是有一道声音一直在不断的告诉她同意，支持她选择这条充满荆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