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吃着东西呢。”

“哈哈哈哈，你慢慢吃，我去办点事。”

“今天不是年会吗？公司都没人，还办什么事？”

姜亮笑道：“有些事没人更好办。”

许彦点点头，没有细问。

管理层以下的员工们，都在兴奋地吃着东西聊着天，一部分管理层的桌上也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唯独许彦这一桌的左右两桌，气氛和往年年会很不相同。

大家话都变少了。

只是默默在吃。

赵景清看向左右，压低声音小声问道：“许彦，咱们要不要去敬酒啊？”

许彦笑道：“如果今天我爸和你爸来了，我们去敬酒没什么问题，但今天我们俩是代替他们来的，你见过哪个老板给手底下的人敬酒的？”

“也是哈。”

赵景清很快又道：“你老实交代，刚才你哔哔的那些话是不是提前在网上下载的？”

“就那么几句场面话还要去网上找啊？”

“现编的？”

“不然呢，我爸都没提前跟我打招呼。”

“卧槽，你不去公务员真是屈才了。”

李烁弱弱问道：“许彦，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现在八点半，差不多九点，我们再回去。”

赵景清翻白眼道：“你不跟你妈一起回去吗？”

“她今天晚上事多着呢，每年公司年会，她都要很晚回家。”

“她人呢？”

“不知道，刚才还在呢？”

……

家里。

许野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看张小燕刚刚发来的许彦在年会上的发言视频。

陈青青靠在许野肩上，歪着脑袋看着视频里的儿子，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可乐是不是跟你年轻的时候很像？”

“废话，亲生的，能不像嘛。”

“但是比你年轻的时候更稳重一点。”

许野笑道：“只是你觉得我年轻的时候不稳重。”

“你觉得暖暖怎么样？”

“挺好的，斯斯文文的。”

“我的意思是做儿媳妇怎么样？”

许野无语道：“你才四十五，怎么，就想着当婆婆了？”

“我就问一句。”

“孩子的事咱们做大人的就不要管了，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他们的路让他们自己走，我只能尽量让他们的路长一点宽一点。”

“我都听你的。”

“打从他出生起，我其实就在为今天做准备，只是你们都不知道，还怪我偏心。”

许野放下手机感叹道：“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他，他读的每一本书，去的每一个地方，哪一天见了什么人，我其实都知道。”

陈青青坐直身体，伸手捧住许野的脸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眼角的皱纹，很温柔地说道：“辛苦你了老公。”

“困不困？”

“年纪大了，哪有那么容易犯困。”

“上去看看悦悦有没有踢被子，我在楼下等儿子回来。”

“悦悦要是跟可乐一样乖就好了。”

“别这么说，我觉得悦悦挺好的啊。”

陈青青扯了扯许野的耳朵，起身先去了二楼，果然，床上的被子已经快要垂下地了，手机还在重复播放着短视频。

陈青青叹了口气，默默上前把手机关闭，把被子给自己的女儿盖好后，关灯关门，去了三楼。

许彦九点半到的家，回来后，父子俩简短地聊了几分钟，就各自上楼去了。

许彦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手机上收到了两份名单。

一份是自己去现场的时候，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的。

一份则是姜亮所说的底子干净的人。

许彦看了一眼名单，很快就和公司内网系统里的资料匹配上了。

他默默记下这些名单，一觉睡到大天亮。

……

除夕夜仍然和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