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也闻到了对方身上不太好闻的味道,见她睡了自己的床铺,还不讲究的把床铺弄脏,便乖乖点头。
那中年女人刚要往自己闺女的床上爬,听到林文的话,立马不干了。
她猛地转身,拉住正要踩梯子的沈白榆,扯着嗓子对林文道,“你什么意思?嫌弃我脏?”
上铺的女生探出头,往下伸着脖子,尴尬极了。
她脸红成一片,催道,“妈,你快上来。”
“你个死丫头,考上大学翅膀硬了,也敢嫌弃我?”那中年女人抬头骂道。
沈白榆趁机甩开那中年女人的手,噔噔踩着楼梯上了床铺。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在这样,我就不上大学了。”那女生气的面红耳赤,突然脸一板,硬气起来。
“不上就不上,你以为能威胁老娘。”说完,那中年女人一屁股坐在下面的凳子上,顺便吊着眼角,不善的看着站在一边的林文,目光不住打量着她。
林文的脸早就冷下来了,感觉到这大婶子在她身上的视线,她根本连个眼神也懒得给。
接过沈白榆从上面递过来的床单、枕套和被套。
“你们下午还要开班会,妈先回去了。”林文道。
沈白榆点头,爬下楼梯把林文送到学校大门口,“妈,被单你放着,晚上我回去洗。”
林文没接这个话,只板着脸交代道,“那个女的要是找事,你就去找老师,再不行,妈给你找人。有些东西你自己锁柜子里,被单洗干净后,你也放柜子里。”
“知道了,”沈白榆抿唇笑,有些迟疑的开口,“妈,阿远给了我一张洗衣机票,等周末咱们买台洗衣机吧!”
林文虽然对她好,但毕竟是婆婆的身份。
一台洗衣机跟电视机一样,是家里的大物件,不便宜。
沈白榆自己还没赚到钱,说这个话到底是缺了些任性花钱的底气。
“行啊!”林文高兴地应了,交代她晚上早点回来,才抱着被单离开学校。
沈白榆回到宿舍,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中年女人的声音。
“我看那母女俩就是资本家小姐,你看他们的衣服和样子,哪一个像无产阶级。尤其是你那个同学,娇滴滴的,我估计都没下地干过活。”
沈白榆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知道高考通知书因为资本家的身份,差点被拦住后,她就对这三个字有点敏感。
女学生气得不行,没好气道,“妈,你没听到人家说的话吗?她们是城里人,是京市人,下什么地,干什么活?你以为全国老百姓都要和生产队的土地打交道啊!”
泽民哥暑假回来的时候,给她偷偷看过港市的电影,里面的女明星穿着打扮又洋气又时髦。
就跟……就跟她刚才的同学一样。
那中年女人撇撇嘴,反正在她的观念里,越是底层的劳动阶级,成分越好,越是人民的代表。
她们家贫下中农三代,现在是新华国最光荣的身份。
那中年女人“嘁”了一声。
这时,宿舍门开了。
女生见到沈白榆进来,脸上有些不自然。
似乎是担心刚才的话被沈白榆听到。
那个中年女人却浑不在意,眼神还意味不明的瞟了眼沈白榆。
“妈,咱们去看看泽民哥吧,他还在教导处呢!”
今天泽民哥,因为大饭的事情和食堂婶子起了冲突,被叫到教导处,她心里有些担心。
“你泽民哥是学生会的,肯定没事。”说是这么说,那中年女人还是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