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兴将她的被子放到下铺的椅子上,礼貌道别,便去大门口接待别的新生。
林文拿着学校发的水盆和毛巾去水房接水,打湿后递给爬上上铺的沈白榆。
她把铺位擦干净后,将被褥铺整齐。
床单是浅蓝色粉底碎花,被套和枕头套是配套的纯蓝色。
十分清新的颜色,铺在床上,像是蓝天下开满了小粉花。
这套布是林文去市场的时候看到的,大小正好够宿舍的床铺用。
那时正好听到沈白榆考上大学的消息,顺手就买了。
宿舍里每个学生都有放东西的小柜子,其中一个柜子已经上了锁。
婆媳两收拾好宿舍,又去宿管和辅导员处报备了一下住宿的事情。
时间接近中午,沈白榆带林文去学校食堂吃午饭。
正值饭点,食堂里人来人往。
林文去找座位,沈白榆排队打饭。
快到她的时候,隔壁窗口突然吵了起来。
“你骂谁饿死鬼呢?”一个身穿深蓝色棉衣的男同志虎着脸,怒瞪着窗口里打饭的婶子。
“骂的就是你,给两斤的粮票,想让我给你打四斤,你自个儿怎么不照照镜子!”里面的婶子面露不屑,用盛菜的勺子指着外面的男同志,一副不怕干架的姿势。
男同志身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和一个20多岁的女同志,两人都留着头发。
年轻女同志瓜子脸,穿着军绿衣服。
她有些局促,伸手想拽前面男同志的衣服,被中年女人看到,嫌弃的拂开。
中年女同志一身灰色土布衣服,眼睛很犀利,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听到里面人的羞辱,立刻摆出架势,也叉腰唬着脸,指着里面的婶子大骂。
“龟孙子,你哄谁呢?前面的学生给的也是二斤粮票,你可是给打了满满一碗菜,都冒尖了!”
“哟,这么能胡咧咧,有能耐你来打饭啊!”里面的人根本不怕,直接赶苍蝇一样,“好狗不挡道,下一位同学。”
这种羞辱人的词语让窗口外的男同志怒了。
他突然把打好的饭倒扣在对方的头上。
食堂里顿时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
接下来,场面便乱了起来。
沈白榆不敢多看,赶紧端着打好的饭往林文那里走。
林文视线也落在那处,见沈白榆过来,松了口气。
等她放下饭菜坐下,林文才又朝着乱成一团的地方看过去,问道,“咋回事啊?”
“有个男同志嫌里面的婶子打饭少,双方吵起来了,男同志就把饭菜扣到人家头上了。”沈白榆道。
林文倒抽一口凉气,皱眉道,“怎么现在还有这种现象?”
沈白榆不解的瞪大眼睛看林文,林文便解释道,“前几年,京市有个学校因为吃饭的事情,大闹打砸过食堂,导致食堂一个月没饭。”
沈白榆有些惊讶,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林文只当沈白榆在小地方,不知道这些缘由,于是两人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便慢慢告诉了她。
过去的这些年,各个大学里招收的学生,水平参差不齐,都是有关系的人才能上大学。
有的人初中没毕业,只要有推荐信和名额,就可以去大学。
这导致大学里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多,没本事的人和搞运动的人不少。
很多年轻人,特别喜欢给人扣帽子,气焰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