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想了想,觉得得为孙榆说句公道话。
“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一个农村女孩,出了这种事,村里人的眼神和闲话就能把她给逼死。”
“乔云生虽然死了,但他家里的条件比起农村还是绰绰有余。”
“人在异乡面对不认识的人说自己闲话和面对家乡从小就熟悉的村里人说自己闲话,这两个威力是不一样的。”
“做错事的不是她,她一个受害者只是想换个地方,活着而已。”
沈白榆声音不紧不慢,软绵绵却带着感人的力量,听得人心头舒服。
陆维远只是默默看了眼沈白榆。
她曾经也经历过流言蜚语,甚至跳了河。
之前他一直觉得她自杀是因为刘建设,周围的流言蜚语都是说她为情跳河。
可现在想来,她能从受害者角度共情,更多的是她当初也对流言蜚语不堪重负,才想一死了之吧。
陆维远突然有些自责。
他一直和刘建设暗暗较劲比较,自私的想夺回她的心,却从没想过当初阿娇在那样的处境下,该怎么生存。
他除了和阿娇没有真正发生关系,其实什么都做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动物标记领地一样,只是为着男人的占有欲,想要把她圈进自己的范围内。
他在想她对阿娇到底是喜欢多一些还是占有多一些。
这一刻,陆维远发现自己对阿娇的感情好像真的不够纯粹,他内心是有些慌张的。
阿娇之前拒绝和他好的原因,就是这个。
男人一言不发,目光无焦距的望着某个地方。
沈白榆和张圆说话,没注意陆维远的异常。
张圆听了沈白榆从受害者角度分析的话,不由点头。
她希望乔云生这种恶人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不要留下祸害,却从没设身处地的想过受害者的处境。
说到底,她只是个凑热闹八卦的看客,除了内心唏嘘可怜受害者,并不会设身处地考虑被害者该怎么办。
如果这件事换成是她,她是不是该悬梁自尽呢。
沈白榆最后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受害者并没有做错事,却落得个无处安身的惨状。
现在仔细一想,那个女同志来找乔家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恶毒男人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人接手,何乐而不为。
张圆觉得沈白榆像团云一样柔软包容,不由朝她撒娇道,“沈白榆,你好善良啊!”
沈白榆嗔她一眼,笑道,“我谢谢你啊!”
张圆也笑。
她想起今天打听的事情,便道,“布的事情我问过了,厂里明着不向私人出售。但暗地里会和私人有买卖,不过人家都是一卡车一卡车的买。”
她不知道沈白榆要干什么,但觉得她应该不可能买一卡车的布。
果然,沈白榆听了她的话,神情黯淡下来。
陆维远转头看向沈白榆,“你买布干什么?”
“我……”沈白榆对上男人的眼睛,硬着头皮实话道,“我想赚钱。”
陆维远的神情没有变化,只是沉默了几秒。
“我今天办了存折,家里的钱全存进去了,折子我给你留下,放在咱屋抽屉里,你需要钱,自己去银行取。”
“……”沈白榆闷闷“哦”了声。
张圆却羡慕的看着两人,发誓道,“我以后也要找个把钱都给我的老公。”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上桌,三个人便埋头吃饭,偶尔说一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