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四面封闭的密室里,刘天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神情。
即便是李乐咏、李逸明这对父子,也露出了意外与喜悦交织的表情。
报信者连忙再次陈述。
“南面传来消息,说朱允熥正率领北巡官员,往太原府这边行进。”
刘天禄上前几步追问道。
“跟在他身边的,除了一些北巡随行人员外,有多少军队?他前往太原的原因又是什么?”
那人微微低下头,答道。
“除了跟随北巡队伍的大约上千士兵外,仅有景川侯麾下两个军卫跟随左右。听说是要沿途保护朱允熥,前往大同与关外的瓦剌族,商讨开市事宜。”
听到这里,刘天禄眼神更加锐利。
他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走动起来,步伐略显紊乱。
过了许久,他才停下了脚步,转看向来人,“退下吧。”
这样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李家二人的丝毫不满或疑惑。
来人恭敬地行了个礼,缓缓退了出去。
直到房门重新合拢。
刘天禄这才回过头去,面对李氏父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李乐咏摆了摆头,说。
“我等都没料到朱允熥会来山西。太保应当明白,朝廷已调动兵力,驻守在山西周边地带,而山西南部各个府卫,也已经收到了南下离开山西的指令。”
刘天禄微微上扬嘴角。
“李兄是不是认为,这有可能是朝廷布的一个陷阱?”
李乐咏抬头望向刘天禄。
“太保难道未曾如此考虑过?”
刘天禄沉默不语,缓缓踱回到自己座位。
朝廷不太可能到了今日,仍然毫无觉察。
自朝廷于中都皇宫内揭露了白莲教的安排后,又加上朱允炆被掳之事。
纵然一开始并不清楚全貌,但此刻想必已大致猜出了缘由。
李乐咏直接道。
“我们晋商这几年送往凤阳的财宝,应该已经被朝廷发现并没收了吧。还有太保派往凤阳的人手,恐怕也遭了朱允熥毒手。”
“此次朱允炆调查豫州境内的河道事件,海庆村的人就全被抓进洛阳城里处决了。太保难道还认为到眼下为止,朝廷对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吗?”
刘天禄转身凝视着李乐咏。
先辈们留下的伟大使命,始终萦绕在他的心间,在许多夜晚让他难以入睡。
成就此伟业后能带来的荣耀,时刻召唤着他,推动他继续向前。
朝廷当真会毫无察觉吗?
打从刘天禄在凤阳城外带走朱允炆,他就明白朝廷不会一直沉默。
洛阳街道上悬挂的那些人头,无疑是向他们发出严厉警告。
刘天禄静静地望向李乐咏。
“李兄打算在这个时候退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