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他收到很多弹劾顾廷烨的奏折,整个汴京城都在传。
宁远侯府嫡次子,顾廷烨气死生父的消息。
紫宸殿内烛火摇曳,嘉佑帝捏着弹劾奏折的指节泛白。
\"传皇城司张忠全、太医院医正,即刻觐见!\"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惊得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不一会,两人已伏在丹墀之下。
张忠全额头沁出冷汗,偷瞄着皇帝阴沉的脸色:\"启禀陛下,经查证,宁远侯顾宴开确因婚事与顾廷烨争执后郁结难消,缠绵病榻三日有余\"
话音未落,何医正已重重叩首:\"臣等以项上人头担保,侯爷是急怒攻心,药石罔效。\"
“好一个不孝子!”
嘉佑帝突然将奏折掷在地上,宣纸掠过金砖,停在两人膝前。
\"顾廷烨身为侯府嫡子,竟气死生父,这等有违人伦之事,不严惩何以服众?\"
他猛地起身,\"传朕旨意——\"
次日清晨,宣旨内官的尖嗓音撕破了乐陵男爵府的寂静。
顾廷烨跪在地上,看着黄绫上朱红墨迹刺入眼帘:\"顾廷烨忤逆不孝,气病生父,着即收回乐陵县男爵位,抄没三等宅第
念其正旦宴护驾有功,留科举功名,十日内赴禹州酉阳县任县尉!
钦此!\"
顾廷烨双手接过圣旨,一脸苦涩。
“臣,顾廷烨遵旨!叩谢陛下圣恩!”
过了好一会,他才察觉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抬头看向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奶娘,“常嬷嬷,收拾一下咱们回甜水巷的小院子吧!”
站在边上的朱曼娘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顾廷烨,心里打起了算盘。
昨日,顾廷烨被赶出了顾家,失了侯府公子的身份。
今日又被官家给夺了爵位收回宅子。
如今这顾廷烨已经算半废人一个,自己还要跟在他身边吗?
回到甜水巷的院子后,故禽业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床榻上躺了两天。
常嬷嬷见状走进屋里,劝说道:“哥啊,那朱曼娘你还是赶紧打发走了吧!先前求亲余大姑娘,被她上门搅黄了。余家宽宏,忍了曼娘这笔账,愿聘余三姑娘给哥。
可不知怎么的,搞成如今这模样,这桩桩件件,难道都是巧合吗?
我就问你一句,那白家继承的事儿,你可没给她说吧?”
顾廷烨自然是不屑:“男人家家的大事,告知小娘子有什么用?反正我不会断了她们娘仨吃喝就是了。”
“哥,你可以不信我先前说的这些话,”那人继续道,“你就试一试,别的不用管,绝口不提登州白家盐庄田地的事。就告诉她家里没钱了,看她会不会离开?
若是真金不怕火炼,那曼娘愿意留下陪你吃苦,自然是患难夫妻!
若她吃不了苦,也不想跟着咱们熬,那你以后就只管孩子——什么好媳妇找不到?”
顾廷烨虽然不相信曼娘会背叛自己,不过。被顾家人骗过一次的,他还是打算试试。
夜里朱曼娘来到床榻前给顾廷烨按摩。
“二郎还让头还疼吗?若是睡不着,就搂着我我陪着二郎!”
“你愿意永远都陪着我吗?”顾廷烨闭上眼睛问道。
“我自然是永远陪着你。”朱曼娘毫不犹豫地说道。
顾廷烨继续问道,“不管我是不是侯府的嫡子,不管我还有没有爵位在身?”
朱曼娘没有思考太多,装作一脸温柔, “我当初认识二郎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就是侯府嫡子啊。”
曼娘一番话说得顾廷烨心中一软,但凡是个男人都顶不住这样的温柔乡。
只是听了常嬷嬷白天的话,顾廷烨还是忍不住想考验一下她,否则心里的阴影总是散不了。
“如今,爵位没了,宅子也没了,以后去了酉阳怕是要吃力气饭了!”
“二郎这么威风凛凛的人物,怎么会去吃力气饭呢?”曼娘笑道。
“我如今就剩酉阳县尉的差遣,可能真的得靠力气活过日子了。只是限位的俸禄太低,以后怕是要让你们娘仨陪我一块吃苦了!”顾廷烨叹道。
曼娘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自己可不愿意陪着顾廷烨去酉阳那种乡野地方吃苦。
毕竟凭借自己的容貌,找个有钱的一找一个准儿。
如今手头也积攒了些积蓄,等回头将顾廷烨手里的东西变卖后,便找机会跑路。
顾廷烨一番试探没试探出什么东西来,便将这件事放下,打算回头收拾东西去宥阳任职。
不凑巧的是,顾廷烨这几天刚好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