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皇帝刚拿起筷子,乔惜又来了,可怜兮兮,“臣女不想一个人,臣女想陪您用膳。”
她今日粘糊的厉害,像极了心情不好,喜欢赖在长辈身边的孩子。
皇帝这些年演戏也习惯了,她要陪着一起吃,那就一起吃吧。
只是乔惜这顿饭的胃口并不好,整个人都是蔫蔫的。
但还记得盯着不许皇帝碰拔丝地瓜,吴公公才给皇帝夹了一块,她就把整碟抱走了。
皇帝沉了脸,还没说话,乔惜就落了泪,“臣女只有您了。”
乔惜这是担心他的身体。
皇帝想呵斥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用完膳,乔惜又跟着皇帝身后,皇帝去御书房,她跟着,就静静的乖巧地一句话不说,皇帝去御花园消食,她亦跟着。
皇帝往贵妃殿中走,她还跟着。
皇帝气笑了,“朕要去贵妃殿中歇息,你也要跟着不成。”
乔惜似才反应过来般,看了看天色,“哦,那臣女回去了,您也早些休息。”
皇帝见她这样,便想起她刚进宫时,也是这副样子,不过那时候她总是跟在太子身后。
当时他觉得太耽误太子的学业,皇后却道,“那孩子命苦,骤然失了家人,来到这陌生的皇宫,是没安全感呢。
陛下就让她跟着吧,御儿心里有数,不会耽搁学业的。”
刚想到皇后,突然一道黑影到了跟前,皇帝惊得险些叫出来,“又有何事?”
怎的走路没声,跟鬼一样的,吓死个人,若非要保持帝王威严,皇帝真想拍拍胸口。
乔惜幽幽道,“臣女还是睡不着,臣女能去将曹英打一顿吗?”
“在暗厂闹了那么久还没够吗?”
皇帝倒不是心疼曹英,他是怕曹英经不起揍。
乔惜沉吟,“臣女总觉得曹英不是真心忠于陛下,臣女在疆北的时候,她背着陛下派了暗厂的人杀臣女。
柒娘也是她的人,林元柏从前和她交情也很好,说不定暗厂甚至这宫里还有许多人都被她收买了。
她对付臣女不要紧,臣女可以反击回去,臣女担心她瞒着陛下做了什么。
暗厂人都是陛下的眼睛和手,可如果这些眼睛和手被她收买,那陛下能看到什么,做成什么,都是她曹英说的算,想想我就觉得好气。”
乔惜捏了捏拳头,“臣女一气就想揍她一顿。”
皇帝心头一惊,“乔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乔惜低头,“知道,是臣女错了,但臣女真的怕您受伤害。”
她今日表现得格外在意皇帝,大抵真如她所言,她只剩他一个亲人了,所以因担心皇帝,或者为皇帝抱不平,才这般大胆挑拔,告曹英的状。
乔惜的头更低了,“我知道不该这样说她,我错了。”
见她这样,皇帝摆了摆手。
见皇帝没生气,乔惜执拗地问道,“臣女能打她吗?”
皇帝今日被她缠了一日,实在没了耐心,“打打打,别弄死了就成。”
心里则在盘算乔惜说的话。
他这些年一直在找鬼军和皇后的下落,可始终没有什么线索,这里头会不会被曹英动了手脚。
曹英是最不希望皇后回宫的。
在皇帝心里又撒了一些怀疑的种子后,乔惜在拐弯处偏头看向皇帝,见他还立在原地,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她当真去了慎刑司,将本就气息奄奄的人打了一顿。
还是慎刑司的人阻止,她才停了手。
打完人,回到凌华阁,乔惜早早就睡下了。
倒是皇帝因着乔惜那些话怎么也睡不着,上朝时间一到,不用吴公公叫,他便起身。
更衣时吩咐道,“让慎刑司拿点真本事来,好好审审曹英。”
他昨晚有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曹英是那个人的人。
若真是如此,那他这些年被骗得可真惨,所以他今日必须从曹英嘴里得到实情。
可还没等他下朝,就听得吴公公一脸急色。
吴公公在他耳边低语,“陛下,不好了,曹英跑了,还带走了乔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