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眼睛微眯,淡淡道:“汪直,先从参与兵变的士兵开始吧。”
“是,陛下!”
汪直微微上前一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声喊道。
“宣府士兵,共计两万九千三百四十九人,参与宣府兵变,袭击皇帝军营,起兵造反,武力对抗朝廷,犯谋大逆罪!”
“现已诛杀两万五千六百零七名叛军,活捉三千七百四十二人!”
“其中参与宣府兵变的士兵家眷,已经捉拿四万四千三百七十九人,抄家所得白银九万六千两,粮食十四万石!”
“参与袭营的士兵家眷,已经捉拿六万七千四百二十七人,抄家所得白银五十七万四千两,粮食七十六万石。”
汪直的话传遍整个校场,校场中的叛军和其家眷,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死期将近,哭得更大声了。
忏悔声和求饶声,更是此起彼伏。
徐昌不得不派出士兵,用物理手段,让这些人统统闭嘴。
校场外的普通百姓们,似乎也猜到了他们被请来校场的原因。
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引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汪直的话,还并没有结束。
讲述完参与宣府兵变的士兵罪状之后,还有参与宣府兵变的军官罪状。
“宣府军官,共计五百零七人,参与宣府兵变!”
“同时,他们还参与走私军火,苛扣下级士兵粮饷,收受贿赂,组织对抗朝廷巡查,企图谋反,不忠不孝,无君无父,犯谋大逆罪!”
“现已诛杀一百三十八名谋反军官,活捉三百六十九人!”
“参与谋反的军官家眷,已经捉拿四千八百二十八人,抄家所得白银两百七十八万两,粮食四百四十九万石!”
军官们的财产,跟那些士兵们的家财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
接近三万人的士兵,总共抄家才抄得六十几万两白银。
而只有五百零七名的军官,抄家就抄出来两百七十八万两白银。
平均每个军官,都有将近五千五百两白银!
而宣府副总兵官周弘毅,一人便独占八十九万两白银。
如此恐怖的数额,让在场观刑的宣府百姓和士兵,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这些银子和粮食,全部都是他们的啊!
此刻,那些常年拿不到满饷满粮的士兵们,看向跪在校场中军官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杀意!
他们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时候,这些军官们拿着他们的钱,享着他们的福!
这群贪官,真是该死啊!!!
朱祐樘听到这些数额之后,也感到有些心惊。
要知道,他刚掌权的时候,便抄过一次京城官员的家。
一百七十六名京城官员,总共抄出了一百八十万两白银。
那个时候,朱祐樘已经觉得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但和这些边镇将领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些京官们的敛财手段,比起边将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够看的。
此刻,朱祐樘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大明的财富,不在京城,在地方。
但这些军官们的财富,和杨通杨氏的财富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汪直禀告完毕之后,刘瑾紧接着上前一步,向朱祐樘汇报东厂的调查结果。
比起汪直那繁杂的任务,东厂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抄家宣府杨氏。
但就这一个任务,比起西厂来说,东厂一点也不轻松。
宣府杨氏自杨洪开始,经营边镇数十年,所积累的财富,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