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户人家有人过世,便请了他们过来念经,只是现在都大半夜了,主家还不让他们休息,累得他们只得跑这儿来躲会懒,留江南一人在那棚子里跪着念经。
见从师傅这弄不到吃的,江北只得讪讪而回。
突然,他扫了眼江南,然后看到他一直挂在脖间的玉佩露在了外面,那晶莹的玉色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江北神色一动,突然似乎被绊了一下朝江南扑去。
“唉呀,没撞疼你吧小师弟?”
他整个人扑到江南身上,将江南撞得扑倒在地,然后赶紧将他拉起,拍着他身上的灰,一脸的关切之色。
江南退后一步,满脸警惕:“我没事。”
大师兄平日里可不会如此客气待他,他本能的与他保持距离。
江北撇撇嘴,也不再废话:“没事就好,小师弟你接着念吧。”
说完就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南虽有疑惑,但一时也未查觉到身上少了东西。
而江北转了个身,摸着手里的玉佩,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他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侧屋里有个老人竟还没睡,正坐着抽旱烟。
于是他走了进去:“大爷,还没睡呢?”
“嗯!”
大爷瞧了他一眼:“人年纪大了,瞌睡就少,怎的?你小子年纪轻轻也睡不着?”
“嘿嘿,肚子空空,难入眠啊!”江北少年老成,拍了拍肚子嘿嘿一笑。
老人斜了他一眼:“主家不是给了晚饭了吗?”
“嘿,现在又饿了呗!”
江北毫不在意的一撇嘴,然后又凑近了些,低声道:“大爷,您看我这玉佩可好?我家祖传的,听说当年还是从宫里赏出来的,您看能换点吃的不?”
“我瞧瞧!”
老人颤微微的拿起,不过是个贪吃鬼想换点吃的,他也不甚在意。
只是,等他将玉佩拿到手中,那温润的触觉让他心头一震。
将油灯拿近了些,他又仔细的凑近着瞧,这一瞧之下,他更是面色大变。
他猛的盯向江北,盯得江北一阵发毛,寒毛倒坚。
就在他迟疑不定时,突然老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问道:“你是个孤儿?你今年是不是九岁?”
“我……啊,我是孤儿,好像也是九岁,怎么了?”
“那就对了,天啊,我竟然遇到了武司令家丢的孩子了,小子,你听着,我认识你的父母,你父母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当大官的,你小子要走大运了,还怕饿什么肚子,以后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老人一阵激动,说完还一边盯着江北的脸,一边说‘像,真像’之类的。
赵权也被这动静吓到,跑进来一听,目瞪口呆。
“你确定他真是武家丢的孩子?是京都的那个武家?武司令的孙子?”赵权问。
“那是当然,想当年,老头子我可是武司令身边的亲卫,当时他孙子丢的时候,我还在武家当差,那时把武司令急得哦!”
赵权听了眼晴一亮,将那块玉佩拿回来仔细翻看,又与江北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把江北拉到了旁,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话。
不一会儿,两人回来,不用赵权开口,那老人便拍着大腿说他愿意送两人去京都认亲。
于是可怜的江南不仅失去了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更被江北钻了这么大的一个空子,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启程,去往京都。
而江南则让他自己回了山里的破庙里,自生自灭。
卢晴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江南离她竟然这么近。
可是仔细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会下放到上河村来,多半也就是附近的人。
只是,前几世卢晴都没问江南到村子以前住在哪里?以至于现在连个寻找的方向也无。
不过,相信有心人,终会相见。
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罢了。
第二天,卢爱民一大早的过来,将家里的四只鸡给捉走了。
但走到门口,想了想,又留下一只,换成了屋中的一张桌子。
“三只鸡和桌子是去抵昨晚的符水钱,留下这一只,大伯等会过来帮你杀了,让你娘熬汤给你爹喝。”
他还是很有良心的好大哥,不仅昨晚主动背下债务给卢建国治病,今日还想着卢建国体弱,要让他喝点鸡汤补补。
只是,看着二弟破旧的家,还有一屋子的疯的疯,小的小,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将桌子扛在肩头出了院子。
这是一张梨花木的桌子,是从祖上传下来的,还好能值几个钱,要不然,他也没办法替卢建国还药钱。
于是,他将东西送去了巫医家后,又回来烧热水烫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