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欧阳静姝给两孩说了睡前故事,她轻柔的声音出现在手机里。孩子白天玩得很累,不到三十分钟呼呼大睡。
等他们睡着后,那慧拿起手机对镜头里的女儿反复交代,她在手机里看到的各种信息,不管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全部都说了遍。
欧阳豪轻声提醒,“小慧,时间不早了,让静姝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上班。”
“静姝,妈妈挂了,有事请打电话过来,”那慧眼眶含着泪。
富贵险中求。
半夜窗外刮起大风,室外的温度骤降。
清晨欧阳静姝起床,屋外被一层薄薄的积雪覆盖,窗户玻璃上凝出一层的雾,她玩心大起在窗户上写下一家人的名字。
下了一碗姥姥包的饺子,慢条斯理吃过,将碗洗干净放进橱柜,屋里的温度逐渐变低。
自上而下再次检查家里的水电气,确认无误提上行李驾车离开。
去市局的道路上的积雪,被经过的车辆压得脏兮兮的,路面有些许打滑。
开车抵达市局,送他们过去的的大巴车停在大楼前方,她提着行李走过去。
“静姝,这里,”站在人群前方的一位女同事她招手。
这次去抽调去医院值班的女性,只有三位,还有一位没到,年龄都在三十五以下,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都在市局前列。
大家私下讨论,是局里担心有人猝死,才着重检查体检报告和体测成绩。不可否认,第一批抽调的同事,全没有基础病,去年全局体测拔尖的。
她走过去,笑着问,“微织,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刘微织笑着将手中的糖果,递给身边的欧阳静姝,“请你吃糖,我的新宠,今天早上出门太晚,没顾得上吃早饭。”
她一说话,香甜的味道透过口罩散发出来,刘微织糖果爱好者,对糖果有收集癖。听同事说,她有个冰箱里面全放着糖果。
“谢谢,”欧阳静姝偷偷摸摸扯开口罩,往嘴巴里塞了一颗糖果,“陈姐还没来?”
刘微织同情地说句,“我打过电话,她的车在路上抛锚,等会儿在半路上车。”
半路抛锚实惨,寒风吹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往立柱后面躲。
不断有人提着行李加入他们,时间差不多,领队点名上车,半路接上车子抛锚的同事。
车里很安静,今天大家没心思聊天。
到了医院,住进协调好的宿舍,三位女性住在一起,整理好行李。
穿上蓝色无纺布隔离衣、戴好口罩、戴上手套以及面罩,和同事一起前往封控的住院部,跟医院保安进行交接。
“你们来了,我们就放心了,”医院年轻保安面露喜色,接着愤愤不平地说,“我们没有执法权利,在那些野蛮人面前说不起话,明明我们是为了他们好,结果反而被打。”
他指着自己的眼角伤口,哽咽着说,“我最好的朋友口罩被他们拽下来,已经去隔离了。”
听到他的哭诉,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心里不好受,都是为了大家好,却不被理解。
这种情况在疫情开始,欧阳静姝以及科里同事没少听基层同事吐槽。就连投诉电话也比往日里多。
能理解患者家属的焦虑,可把患病的人留在家里照料,传染一家人怎么办?
领队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和地说,“没事,以后有我们在。”
医院保安离开,三十位民警被分成三班,八小时值班制度,二十四小时在一楼外执勤。
欧阳静姝和其他两位女同事,被分到第一班,八点到十六点,期间不能取下口罩吃饭、喝水,更别提上厕所。
一米线移动护栏把医院与外界分割成两个世界,里面的患者和医护工作者日以继夜与病魔抗争。
外面的家属们守候在门口,眼里含着泪迟迟不愿意离开。
第一天值班,整整八小时,一位老爷爷一直守在门口,累了在花坛边上坐一下。
他们轮番劝过好多次,老人家死活不愿意走,他的老伴在里面治疗。
少年夫妻老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