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上的红点瞄准器在地面上扫来扫去,那跳动的红点仿佛是死神的指针,每一次闪烁都让人胆战心惊。红点落在玉米秆上,玉米秆仿佛瞬间被宣判了死刑;落在地面上,泥土似乎都在颤抖。梁松感觉那红点就像毒蛇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分散跑,别让它一窝端了!” 梁松当机立断地喊道。队员们立刻向不同的方向冲去,在玉米地里掀起一阵更大的骚动。
何晨光一边跑一边抬头看着无人机,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无奈。“这玩意儿太讨厌了,就像个甩不掉的苍蝇!”
梁松在奔跑中不断思考着应对之策,他知道无人机的威胁巨大,
他紧咬牙关,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缓缓扣上步枪扳机,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身旁的何晨光紧张地注视着梁松,大气都不敢出,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道:“梁队,一定要打中啊。” 其他队员也纷纷停下脚步,躲在玉米秆后,目光中满是期待与不安,死死盯着那架令人憎恶的无人机。
说时迟那时快,梁松瞅准时机,猛地站起身,举起步枪,手腕稳稳地托住枪身,一个点射。瞬间,枪口喷射出火舌,子弹呼啸着冲破空气,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无人机飞去。只听见 “砰砰砰” 几声脆响,有几颗子弹精准命中无人机。无人机瞬间冒出滚滚黑烟和火花,螺旋桨疯狂地抖动起来,像一只折翼的乌鸦般失去平衡,打着旋儿,冒着火花,朝着地面坠落,最后 “轰” 的一声砸进了玉米地,惊起一群飞鸟仓皇逃窜。
“打中啦!” 何晨光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大喊出声,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其他队员也纷纷从藏身之处探出头,发出一阵欢呼。梁松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眉头依旧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还没等众人的欢呼声消散,一阵低沉而沉闷的引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瞬间让整个空气都凝固了。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不好,是装甲车!” 队长脸色骤变,惊恐地喊道,声音中透着绝望。众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梁松的心猛地一沉,暗暗叫苦:刚摆脱了无人机,这装甲车可更难对付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 何晨光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颤抖,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几辆装甲车庞大的身影正缓缓逼近,
小队成员们藏身的掩体在炮火的冲击下摇摇欲坠,飞溅的碎石和泥土不断落在他们身上。
大家心里都明白,集中在一起,就如同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只会成为敌人更明显、更易攻击的靶子。
做出分散突围的决定艰难无比,每一个人都清楚这意味着要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与队友们暂时分离。
梁松紧咬着牙关,牙根都快咬碎,坚毅的眼神中却满是不甘。他想起了与队友们并肩作战的无数个日夜,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但此刻,为了生存,为了完成任务,他必须做出这个痛苦的抉择。他用力拍了拍身旁队友的肩膀,那手掌的力度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各自小心,突围后按老地方会合!”
队员们纷纷点头,眼中虽有不舍和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他们就像敏捷的猎豹,瞬间从藏身之处跃出,朝着不同方向飞奔而去。
眨眼间,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小队便消失在茫茫的荒野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梁松和何晨光一组,他们猫着腰,如同两只潜行的野猫,借着玉米地那一人多高的秸秆掩护,朝着不远处的一条灌溉渠急速跑去。
一路上,子弹仍不时呼啸着从他们耳边掠过,尖锐的破空声仿佛死神的低语。身后敌人的呼喊声和装甲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恐怖的死亡交响曲。每一声呼喊都像是敌人在他们背后的追逐,每一次装甲车的轰鸣都让大地颤抖,也让他们的心跳加速。
终于,他们来到了灌溉渠边。梁松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跳进了渠中。
“哗啦” 一声,浑浊的水花四溅开来,仿佛是大地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激怒而发出的怒吼。何晨光紧随其后,双脚刚一踏入水中,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便扑鼻而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水已经没到了他们的腰部,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像是无数根冰针在刺着他们的肌肤。
“这水……” 何晨光刚开口,就被一只蚊虫狠狠地叮在了脸颊上,那尖锐的刺痛让他愤怒不已。
他想都没想,一巴掌狠狠地拍过去,却只留下一手的血污和破碎的蚊虫尸体。他厌恶地啐了一口,继续说道,“里面全是蚊虫,真他妈恶心。”
他们顺着水渠的蜿蜒曲折,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身躯。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每一次抬脚、每一次落下,都要与浓稠的泥水和潜藏的阻碍奋力抗衡。渠底的淤泥像是要将他们的脚吸住,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有时,他们的脚还会被水底的树枝、石头等杂物绊住,每到这时,他们都要小心翼翼地将脚抽出,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半小时的时间,在这危机四伏的逃亡之路上,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蚊虫依旧在他们耳畔嗡嗡作响,贪婪地吸食着他们的血液,叮咬出一片片红肿的疙瘩。梁松的脸上、手臂上,满是被蚊虫叮咬后的痕迹,又痒又疼。但此刻两人早已无暇顾及这些皮肉之苦。他们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如何悄无声息地前行,如何不被身后如影随形的追兵察觉。
梁松走在前面,他的双眼始终警惕地观察着水渠前方的动静,如同一只警觉的猫头鹰。
同时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预示着危险的声音。哪怕是水流的细微变化,或是远处传来的一丝异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每一次划动都带着一股狠劲,想要尽快摆脱这噩梦般的追逐。他的手掌因为长时间与泥水接触,已经变得皱巴巴的,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淤泥。
何晨光紧紧跟在后面,他的心脏随着梁松的节奏跳动。他相信梁松,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偶尔抬头看向水渠上方的天空,那狭长的一线天光,成了他心中希望的象征。那湛蓝的天空,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让他觉得,他们终有一天能够摆脱这困境,重见光明。
“梁队,感觉后面没动静了。” 何晨光低声说道,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压抑而变得沙哑。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每说一个字都很费力。梁松微微侧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继续仔细倾听了片刻。他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声音。终于,他长舒了一口气,轻声回应:“应该是甩开他们了。”
两人又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了一段距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他们的眼睛不断观察着四周,耳朵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才确定追兵真的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梁松率先伸出手,抓住水渠边缘的一块凸起,那凸起的石头被他的手攥得紧紧的。他奋力一撑,半个身子探出了水渠。他的胳膊因为用力而颤抖着,脸上满是疲惫和庆幸。紧接着,何晨光也如法炮制,两人先后爬了出来。
当他们完全站在水渠外的那一刻,彼此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带着历经磨难的疲惫。
此时的他们,模样狼狈至极。浑身都裹着一层厚厚的泥浆,泥浆已经干涸,裂开一道道细小的缝隙,像是给他们穿上了一层丑陋的铠甲。作战服上挂满了水草,那些水草纠缠在一起,像是一道道枷锁。
梁松抬起一只满是泥浆的手,想要擦去脸上的脏污,却只是把泥浆抹得更开,整张脸变得更加花里胡哨。
他苦笑着说道:“咱这模样,要是让别人瞧见,还以为是从泥塘里爬出来的怪物。” 他的笑容里,有对自己这狼狈模样的自嘲,也有对暂时脱险的欣慰。
何晨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放松:“管他呢,只要能甩掉那些追兵,变成怪物也值了。”
说着,他用力抖落身上的水草,却发现越抖越多,不禁又有些懊恼。他看着自己身上缠绕的水草,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突然看到远处山头上骤然亮起的车灯。那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几乎是同时,他们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