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周策，已经躺在病床上，没法下地了…

只听周策沙哑道：“梅钱呢？还活着么？”

龙玦默默吐出一口烟：“活着…仍在荡天魔域中游荡，愚者很识趣，没对他下手…”

“知道么？调查结果出来了，圣城中，那些幸存下来的民众，因吸入了不少厄运之息的缘故，体内死境病毒大量死亡，各项症状都减轻了不少。”

“呵～他们还以为是圣药的作用…”

“梅钱被教会逼的堕了魔，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杀死人类的…终究还是人类自己。”

周策捂着额头，望向天花板。

这个结果不算好，但也没坏到家…

至少…梅钱的命保下来了。

“姜丫头…他们现在挺难的吧？”

龙玦仰着头抽了口烟：“是啊…被堵在渊城，成了人族之罪了…”

接下来，房间中便是长久的沉默。

良久良久，龙玦眼眶有些泛红：“老周啊，我这辈子，没活这么憋屈过！”

“我真不想再忍下去了，撸起袖子，跟他们干吧！”

“所有的棋压上去，未必赢不了！”

周策狠狠的咳了两声：“赢了教会…然后呢？”

“别忘了，我们的敌人不只有教会，更有死境病毒！”

“赢了教会，人族还是要亡！赢了死境，才算赢，咳咳咳～”

“教会跟死境蛇鼠一窝，天下人的命都在他们手中握着，我们一攻，死境就会要天下人的命。”

“老龙啊…惨胜不叫胜，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见龙玦的铁拳缓缓握紧，牙都快咬碎了。

周策长叹一声，眸光复杂：

“如今…也只能看着教会做大做强，顺着他们来，唯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全民众性命，通过教会的手，稳住死境病毒。”

“我们只有一次反扑的机会！”

“前提是，必须找到克制死境病毒的方法。”

龙玦扭头望向周策，双眼血红：“那如果…找不到呢？”

周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找不到…人族必亡！”

两人，尽皆沉默了。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周策沙哑道：“我们…不能等死，要找到压垮骆驼的每一根稻草…”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龙玦点头，有些事，不必明说。

先不说能否找到克制死境病毒的办法，假定找到了。

想要教会死的彻底，必须找到能够实锤教会跟死境勾结的罪证。

反扑之时，才能一口咬在其喉咙上。

而如今教会高层因这一战死伤不少，正是急需补充新鲜血液的时候。

这无疑是渗透教会，寻找罪证的绝佳时机。

但有玄重的前车之鉴在先，闫律也必定有所防备，捂得严实。

这足以实锤的罪证，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得一步步来。

“放心…该做之事，我会去做的。”

……

黑城，一座居民楼中满是腥臭味儿，整栋楼中，无论老人，小孩，亦或是年轻的夫妇，全都病死在了房间里。

尸体腐烂发臭，蛆虫乱爬，尸水流的到处都是…

只见满身黑烟的死境，就这么随意的坐在天台上，望着黑城中的万家灯火，听着大街小巷中，时不时传来的哀嚎，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他…享受现在这一刻。

而死境旁边，则是站着个全身腐烂，腥臭发霉的小女孩儿，漆黑的眼眶中蛆虫爬来爬去。

只见她歪着头，不解的望向死境：“那闫律，都没完成约定，你为何还帮他？”

“那个人类bug可是跑到魔域去了…”

死境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着他们同类相残，掐来掐去，不是很有意思么？”

“就像是人类曾经将我们关在培养皿里，观察我们互相残杀，吞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