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让老蒙过来,跟他说了要做笔筒和笔架的事儿,做一个笔筒给他三十文手工费,一个笔架给他八十文手工费,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细心、用心和精心。
老蒙没想到自己的手艺竟然还有挣钱的一天,当初他爹送他去学手艺的时候就盼着他能靠手艺吃饭,没想到他出师那年就得去服役。
等他从战场回来,正准备重新捡起这门手艺他爹就卧床不起,后来他也没空去钻研手艺,他爹这个梦想一直到死都没能实现。
这个在战场上瘸了腿都没吱一声的汉子,这会儿鼻子一酸,差点就掉起了眼泪。
“老夫人,您放心,我一定用心做。”
有了湘妃竹笔筒和笔架做媒介,淳哥儿跟同窗们的关系更加缓和了,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了解到对方的品性后大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淳哥儿正和书舍的人一起去教室,一会儿就要公布成绩了,成绩直接关系到分班,淳哥儿心里紧张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跟他关系最好的小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安,别担心,你平时那么努力,功课做的也好,这次考试肯定没问题。”
小胖子九岁,名叫罗永明,字景瑜,整个人白得发光像个发面馒头,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招摇,但是一看就不简单
罗永明家世好,人也没什么架子所以人缘还不错,自从淳哥儿来了之后他就喜欢跟淳哥儿玩儿。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两人的字很相似,证明两人很有缘,而且他是家里的老小,特别想做哥哥就喜欢淳哥儿这样乖巧的弟弟。
两人住一个书舍,罗永明对淳哥儿多有帮助,他的小厮对蒙大军也多有提点,这才让蒙大军迅速成为一个合格的小厮,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时间段要做什么事儿等等。
淳哥儿依旧薄唇紧抿,“我不紧张,一点也不紧张。”
罗永明看着他攥紧的拳头也不拆穿他,这小屁孩儿总是爱装大人,作为大哥他必须得配合他啊。
不一会儿钟声响起,宋夫子在众人期盼又忐忑的目光中进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堆答卷。
他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把众人的成绩念出来。
最后甲班有三人被调去了乙班,乙班有三个人调到了甲班,不幸中的万幸,淳哥儿的排名就班里倒数第四。
对于淳哥儿的成绩大家都有些诧异,没想到他才来十天时间竟然就能考的这么好的成绩。
没有人怀疑淳哥儿成绩的真实性,因为松山书院的成绩做不得假,每次考试的答卷会贴出来供大家观看。
淳哥儿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的紧迫感更甚,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掉出甲班了。
罗永明看着比淳哥儿还开心,不愧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弟弟果然很争气。
淳哥儿继续投入到学习中,其刻苦程度有目共睹,如果不是罗永明和蒙大军在旁边监督着,他都想头悬梁锥刺股了。
最后,还是蒙大军来了一句,“少爷,老夫人说了不能让您熬夜,您还小熬坏了身体以后就长不大了。”
淳哥儿才放弃挑灯夜读的决定,不过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回顾一遍今天夫子教过的内容,再将这几天学过的课文从头到尾背诵三遍。
在这样努力刻苦的学习中,淳哥儿的成绩也在突飞猛进。
又是一次休息日,淳哥儿推开书房就看到摆放整齐的笔筒和笔架,他嘴巴长成了o型,看着能塞下一枚鸡蛋。
原来老蒙听了陈曼的吩咐,连赶骡车接送人的生意都放下了,开始专心做笔筒和笔架。
怕样式都一样太单调,老蒙还弄了不少样式,每一个笔筒和笔架在细微处都有些不一样。
“奶奶,咱家这次能挣不少钱呢。”
淳哥儿虽然是个读书人,但却不是视金钱为粪土的清高读书人,因为生于农家长于农家,他从小就知道金钱的重要性,更知道挣钱的艰苦。
陈曼点头,“对,还得感谢淳哥儿,如果不是淳哥儿这个钱咱们也挣不来。”
淳哥儿抿嘴笑,他知道奶奶在跟他说笑,通过同窗好友的科普,淳哥儿已经知道精品湘妃竹一竹难求。
就算没有他,院子里的那些湘妃竹也是能换钱的,只不过可能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罢了。
看着这些笔筒和笔架,淳哥儿第一次生出想要快点回书院的想法。
第二天下午,淳哥儿带去的十套笔筒和十套笔架被同年们一抢而空,还有一些因为来晚了没抢到的有些懊恼,听淳哥儿说做这两样东西比较费劲儿所以数量有限,不过下个休息日还会再带一些来才高兴起来。
捧着沉甸甸银子,淳哥儿一晚上没敢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淳哥儿和蒙大军将银子拿到书院门口,陈曼已经在门口等着呢。
她知道淳哥儿太小,一下子收了那么多钱肯定会睡不安稳,所以临行前就跟他说了第二天一早在书院门口等他。
把钱都给了陈曼后,淳哥儿果然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拿到钱后,陈曼立刻将老蒙的工钱给结了,老蒙拿着银子有些愣神,这才十天的工夫他就差不多挣了一两银子,一个月差不多能挣三两银子。
再加上他们一家四口的工钱,老蒙觉得他们欠的钱有望在明年还清,往后几年再好好攒上一攒,等离开姜家时,他们又是有土地有房子的人了。
“老夫人,谢谢你。”
陈曼,“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再接再厉。”
如果他没想着要给淳哥儿做笔筒和笔架,她又怎么会知道他有这门手艺,如果她不知道他有这门手艺,这笔钱他也挣不来。
回去后,陈曼开始寻摸水田,无论什么时候土地才是老百姓的根本,只要有土地就不愁饿肚子。
这一次,陈曼是带着唐婉儿一起的,淳哥儿以后肯定有出息,家里的田产以后只会更多,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唐婉儿不能只知道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