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装点进他的房间，也没见到那人。

月蘅容只觉得这暖阳比吹过耳畔的清风还要冷，眼里黯淡无光。

眼下的乌青，好似笼罩了他的整个心房。

罢了，他原本就不该奢望太多的。

只这短暂数夜的温存，已然能支撑他熬过一整个寒冬。

大抵过了寒冬，他这副身体便彻底撑不住了吧。

他的母亲何须费心杀他呢。

你看，他终究也抵不过天命。

月蘅筝再见月蘅容时，便觉得她的哥哥好像……没了生机。

明明这几日，哥哥日日心情都极好，连脸色都多了几分血色，甚至身上的温冷都少了几分。

怎么今日……

月蘅筝总觉得她哥哥好像多了几分……死气。

月蘅筝有些担忧的上前，“哥，你怎么了？”

月蘅容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冲着月蘅筝笑笑，“没什么……”

月蘅筝：“……”

明明就有什么。

但显然月蘅容并不想继续说下去，月蘅筝张了张嘴，看着月蘅容毫无生气的脸，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总觉得哥哥，好像没有一点儿求生欲了。

比从前的样子，还要不好。

月蘅筝有些担心，月蘅容会不会……想不开。

月蘅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月父，月父闻言，竟也只是说，可能是婚期将近的缘故，就没有再在意了。

月蘅筝皱紧了眉心，真的只是婚期将近吗？

月蘅筝知道自己父亲靠不住，便日日偷偷去月蘅容的院子盯着，倒像是生怕月蘅容出什么事。

就是藏头露尾的，很不高明。

月蘅容都发现了好几次了。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一直暗中守着的阿九。

所以即便是月蘅筝不盯着，有阿九在，月蘅容也不会出什么事。

事实上，月蘅筝的确是多虑了。

月蘅容已经看出她的心思了，不过，他并不会寻短见。

毕竟，他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月蘅容眼里没有什么波澜的瞧着窗外，像被困在笼子里，失去一切自由的鸟。

没什么的。

不过是他既定的命运罢了。

月蘅容显然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阿九在暗中瞧着月蘅容的样子，都忍不住在心里将自己的主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阿九，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忽然冒出来的主子，并不会让阿九有所收敛。

“主子，你难得有自知之明。”

季司深：“……”

“阿九，你这样直白的下属，容易被我弄死。”

阿九抱着剑，都懒得反驳。

季司深也并不会在意。

季司深将视线落在屋内之人身上，眼里也是心疼之色。

再等等。

在过几日他就能将人光明正大的娶回家了。

新婚当夜，他一定负荆请罪。

屋内的人好似有所察觉一般，视线落在一处，却又没有瞧见任何异样，眼里的希冀一瞬间便又暗淡了下去。

是他的错觉吗？

还是……

月蘅容叹了一口气，便收敛了心思，去了自己母亲的院子。

他能在她身边的时日，也不多了。

“母亲，再过几日我便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