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意识到主子是给广宁公主送吃的,那一大袋食物,足够一个干粗活的男子吃上四五日,从这儿可以看出来,誉王并不打算带广宁公主离开。
如今,主子竟是要带走广宁公主。
难不成,他们誉王府,将要有真正的女主人了?
想到这里,下属从马背上取出油纸包着的锅盔,递给誉王:“殿下,您路上吃。”
誉王哪会不明白下属的意思?
他把锅盔塞在广宁公主的手里。
广宁公主的肚子饿了,倒也不跟誉王客气,抱着又大又厚的锅盔,低头啃一口。
这一口,像是啃在石头上。
她的牙齿都要松了。
而锅盔只受了一点儿皮外伤。
誉王盯着锅盔上的两颗牙印:“……”
似乎明白了,她不受宠的原因。
脑子不好使。
而脑子不好使的广宁公主,凭着手里的玉牌借助皇后的势力,让他们顺利地离开北齐,回到大周,与在那儿等候他们的迎亲队伍汇合。
广宁公主坐在马车里,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若是没有皇兄给她的玉牌,他们不会这般轻易地逃过追杀。
广宁公主摸着袖袋里的玉牌,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誉王:“我皇兄在北齐如何了?”
誉王看完手里的密信,取出火折子点燃,扔在小铜炉里头:“你的大皇兄和大皇嫂,已经启程去封地,将要与镇北王一家过中秋。至于你另一个皇兄,已经死了。”
广宁公主攥紧了玉牌,忧心忡忡地问道:“那我的皇兄和皇嫂会有危险吗?”她想托誉王把这一块玉牌还给皇兄,可又怕玉牌落在誉王的手里,他会利用这一块玉牌对付皇兄:“我们可以在应城多待一阵吗?”
誉王睨她一眼:“你认为呢?”
显然不可能在应城停留。
广宁公主抿紧唇瓣,不说誉王有事儿急着赶回京城,单凭他们和亲的事宜,便不能再耽误下去。
突然间,她想到了皇嫂提起的秦窈,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打算回到京城之后,拜托秦窈帮她把玉牌交给皇嫂。
如此一来,皇兄手里有皇后的势力,便又多了一些筹码。
誉王处理完手里的事务,半晌没有再听到广宁公主的动静,不由地抬眸望去,只见她歪靠在车壁上睡了过去。她的眉心紧皱,显然是心里存了事,睡得不太安稳。
誉王不由得嗤笑,她都自身难保,竟然还有那份闲心为旁人担心。
而另一边,赵颐与沈青檀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放缓了行程,在中秋的前三日抵达云城。
管事的在接到沈青檀的信,便将府邸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按照清单将一应物件买齐全,吩咐府里的婢女归置好。
沈青檀与赵颐回到主院,屋子里萦绕着熟悉熏香,二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各自去浴室洗漱干净,方才简单的用了晚膳。
“好累。”沈青檀不顾饭后不能躺下的规矩,软绵绵地趴在榻上,“身子骨快要散架了。”她抓着赵颐的手,放在腰上:“你给我按一按。”
赵颐看着沈青檀懒洋洋地躺在榻上,一边喊着累,一边又处理信件,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轻轻给她按揉着后腰。
突然间,沈青檀拿着一封信,猛地坐起来:“这北齐,真的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