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看着北齐帝眼底的期盼,缓缓地开口:“毫无胜算。”
北齐帝眼底流露出失望。
大周始终是威胁,只有将大周的国土并入北齐的版图,他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想要除掉赵颐,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瞻前顾后。
北齐帝不死心地接着问:“即便是你?”
此时此刻,他似乎忘记了,帝师曾经制定的规矩。
不参与两国战事。
“即便是我。”帝师也似乎忘了,并未提醒北齐帝,而是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帕子,捂嘴咳嗽几声:“微臣的病情来得突然,而且严重。以往吃几副虚清大师开的汤药,便能好全了。如今吃了十几日的汤药,也不见痊愈。”
这话的意思是帝师的身体大不如前,没有精力再对抗大周。
“怎的病得如此严重?”北齐帝不敢疏忽,对一旁的宫婢说道:“即刻去传太医。”
宫婢匆匆离开,将方太医请了过来。
北齐帝不等方太医请安,吩咐道:“帝师病了,你给他瞧瞧。”
方太医领命:“是。”
殿内设有一张紫檀木刻如意纹长榻,可以斜靠躺卧。
帝师姿态随意地坐在榻上。
榻上放置着一张打磨光滑,镶金包银的曲几。
方太医放下药箱,取出脉枕搁在曲几上。
帝师将手伸出来。
方太医为帝师号脉,神情渐渐凝重。
一旁的北齐帝见状,眉头紧皱。
他需要帝师,北齐更需要帝师。
所以帝师的身体不能有事。
他今日召帝师进宫,除了让帝师支支招,如何处置赵颐之外,还想请帝师教贤王帝王之术。
即便贤王没有多大的智慧,但是在帝师的教导下,一定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
方太医收回手,回禀道:“陛下,帝师因着操劳过度,导致内里亏空,平日里没有好好调理。这次病来如山倒,他的身子骨愈发衰弱。”
北齐帝问:“如何医治?”
“帝师得静心将养,不能再劳心费神,否则病上加病,恐怕会影响寿数。”方太医回了话,又说:“微臣先给帝师开几服药调理,若是身体有了起色,再另外换一副方子。”
北齐帝挥一挥手,示意方太医去开药方。
只是诊脉的这一会功夫,帝师便咳了好几阵。
“你为朕分忧代劳,日以继夜地操劳国事,常常忙得饭也忘了吃,这才累垮了你的身体。”北齐帝亲自给帝师倒了一杯温水:“朕原本打算让你教导贤王,如今你的身体吃不消,只得另外再找一个智谋双全的大儒做贤王的师傅。”
帝师问:“陛下何不亲自教导贤王?”
北齐帝一怔,仔细想了想,由他亲自教导贤王,似乎更加稳妥一些。
他拿定了主意,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见帝师低声咳嗽,有些精神不济:“朕派人送你回府,这段时日你不必操劳国事,安心在府里养病。”
帝师磕谢皇恩:“多谢陛下体恤。”
说罢,他往后退了几步,方才转身走出大殿,便看见站在殿外的赵颐。
赵颐再次听到大殿传出动静,下意识抬眸看去,只见帝师脸色苍白,眉眼间隐隐透着一丝病气。
帝师病了?
赵颐想到刚才离开的方太医,心下不由得猜测帝师是真的病了,还是如今的时机需要他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