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从外面进来躬身朝姬幽道:“陛下,商侍君求见。”
“传。”
商迟闻着从内室传出的血腥之气,面色不改的跪到姬幽面前,“臣侍给陛下请安。”
姬幽指了指跪在一旁的宫侍,漫不经心的看向商迟,“那宫侍说是你指使他下毒。”
商迟锋利的寒光射向那宫侍,垂首冰冷道:“臣侍根本不认识他,请陛下明鉴,莫要听信一面之词。”
那宫侍瞟了商迟一眼,又匆忙低下头颤声道:“仆侍……小路。”
“商侍君忘了,是……是您让身边的贴身宫侍西曳威胁仆侍在宴席上下毒,毒杀虞昭御的孩子。”
不等商迟开口,紧跟着商迟的西曳也跪上前看了眼小路,急急开口道:“你胡说,我与你根本不熟识!”
话落,小路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接着从荷包倒出银两来,颤颤巍巍道:“陛下,这些都是西曳给我的,是他用银钱收买臣侍,说是商侍君说只要臣侍做了,事成之后必有重金。”
西曳瞥了一眼那荷包,脑海一闪,总算有了些印象,可是……可是绝不是这人说的这般,他辩驳道:“回陛下,这是我家侍君看他做事伶俐,给他的赏银罢了。”
他怒瞪向小路,勃然大怒道:“我家侍君一片好心,你竟如此污蔑!”
姬幽又看向商迟,商迟握紧了拳,平淡道:“如西曳所说,赏银而已。”
他又看向小路,寒声道:“若我真指使过,你便做了么?难道没想到事情败露,你丢的可是命,这点银钱,你何必赔上性命?就此污蔑我,不免太愚蠢了。”
小路被他冰冷的双眸看着,瑟缩了一下,嘴唇颤抖着,头也垂得很低,“仆侍……一时财迷心窍,仆侍知罪,但……但确实是商侍君指使……”
“你还胡说……你若说出真正主使,我保你性命,听到没?”颜七音越听越是怒极,忍不住一把揪上小路的衣襟,恶狠狠道。
小路眼神害怕,为难了一瞬,视死如归道:“是……是商侍君。”
“你……”颜七音本以为这宫侍为了性命怎么也该改口了,没想到还是嘴硬,他忍无可忍,“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小路的嘴角溢出血,被扇的瘫倒在地。
姬幽沉了声,“颜七音!”
她看向星羽,吩咐道:“将你家侍君带回宫里去。”
星羽上前,“是。”
话落,他慌乱的和其他几个宫侍拉走了颜七音。
姬钰等虞之衡醒来,便到了姬幽身侧,“陛下,虞昭御醒了。”
姬幽点点头,看了眼其他侍君,“除了商侍君,其他人都回去。”
严书亦等其他侍君齐声道:“是。”
内室的血污被宫侍们清理干净。
姬幽踏入,缓缓坐到榻前,揽上虞之衡虚弱着强撑着起来的身子。
“陛下,我的孩子……”虞之衡唇无血色,面色哀痛,泪水沾湿了姬幽的衣襟。
“陛下,臣侍都听到了,宫侍指认了商侍君,果真是商侍君要害臣侍。”他哭诉道。
“陛下……商侍君定是记恨臣侍之前无意伤了颜侍君,他想为他弟弟出头,便蓄意报复,害死了臣侍的孩子。”
“陛下……请陛下为臣侍做主,商侍君戕害皇嗣,其心可诛。”他说着朝跟进来的商迟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姬幽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你刚没了孩子,先别激动,朕自会给你做主。”
商迟直直的看向虞之衡,朝姬幽解释,“臣侍没做过,今日宴席,虞昭御刻意换了坐席坐到臣侍身旁,才是真的心中有鬼。”
“虞昭御可敢以性命发誓不是自己下的毒,害臣侍不成,反倒害了自己。”
虞之衡泪水连珠,身若无骨的望着姬幽,哽咽出声,“陛下明鉴,臣侍怎么可能自己下毒害死自己的孩子……”
“孩子没了,臣侍心痛如绞。”
“陛下,那宫侍都说了是商侍君指使他的,商侍君竟还言行不一,往臣侍身上泼脏水,请陛下为之衡和陛下的孩子做主。”
姬幽抬手擦了擦他的泪,眉眼温和,“不哭,你刚没了孩子,身体虚弱,不能如此悲恸。”
虞之衡感受着姬幽的温柔体贴,一时怔了怔。
“之衡可相信朕?”姬幽吻了吻他的额头,柔声细语。
虞之衡泪眼婆娑,埋进姬幽怀里,喃喃道:“自是相信。”
“你先好好休息,孩子的事交给朕,好吗?”
“好。”虞之衡点点头,在姬幽的安抚下,重新躺好。
姬幽扯了扯锦被给他盖好,吩咐宫侍点上安神香,然后轻轻摸了摸虞之衡的头,“听话,你好好休息。”
话落,虞之衡身体竭力,渐渐闭上了眼睛。
姬幽嘱咐宫侍好好照看,接着便带着宫侍先行离开了。
殿外,姬幽看向苏筠,冷声道:“将宫侍小路送去慎刑司,严加拷问。”
她又与商迟对视,缓缓道:“至于商侍君,禁足于燕栖宫,待事情查清楚,再行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