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玉瑶双目无光，双鬓满是白发，面容如同枯槁。

她躺在床上，瞧见李晗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他，直到李晗让人搬了个凳子来在床边坐下，她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撤了被子遮挡自己的脸。

李晗语声温柔：“你现在病着，算是死里逃生，有些憔悴也是正常的，等身子好了，将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玉瑶心头微动，但还是拉着被子不撒手，哽咽着道：“你……你是唯一一个来见我的。”

“若不是今儿个陛下寻我有事儿，无意间得知此事，我还不知道你经历了这样的事儿。”

李晗轻叹了口气：“将来你打算怎么办？”

玉瑶哽咽着道：“我……我也不知道。”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

李晗开口道：“为了避免后宅再有祸事，陛下已经下令，将无儿无女的嫔妃遣散，就连韩太妃也被责令回了韩家。你虽然死里逃生，但为何救你，你心中应该也有数，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劝陛下留你一命，但将来如何就靠你自己了。”

听得这话，玉瑶身子一抖：“我……我不能说的，说了他们不会让我活着的！”

李晗点了点头：“你的顾虑我也明白，但现在你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不是么？若是将你赶出去，他们会信你什么都没说么？”

听得这话，玉瑶的身子又是一抖，死死咬住了唇。

“你好好想想。”

李晗站起身来：“你我也是相识一场，我不忍见你落的这般田地，这才特意同陛下说了一声前来探你，你往后好自为之吧。”

玉瑶闷在被中，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珠帘声响起，听着人就要走出屋外，她顿时心慌了起来，猛得扯下辈子，朝他看了过去：“世子！你……你能救我么？”

李晗闻言回眸，看着她没有说能或者不能，而是有些疑惑的道：“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我……”

玉瑶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我……我想要世子带我离开这儿，我……我愿在宁王府为世子做牛做马，报答世子的救命之恩！”

果真是既不要脸，又毫无自知之明的蠢货啊。

李晗神色不变，只是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沉默着没有说话。

玉瑶连忙道：“真的！只要世子能救我，我做什么都可以的！这辈子，我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

可别了！

李晗轻叹了一声：“你便是你，不必为我当牛做马，至于其他更是不必。我去想想办法，晚些时候给你答复。”

说完这话，不等她答谢，他便转身离去。

实在是怕了，再说什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怕自己忍不住不干了！

看着他离去，玉瑶躺在床榻上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外间有人进来，她这才回了神，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不是么？

李晗离开之后，当即就黑着脸去找李胤，他还没开口，李胤便先一步道：“大哥受委屈了，你且放心，罗家那边朕替你解释。”

李晗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不是来同你说这个。先前你提到烟……提到楚烟，我想问问沈音，你可有她的消息？”

“还真的有。”

李胤将沈音的近况说了一遍，李晗沉声道：“是我对不起她，知道她有了新的生活就好。”

李胤应了一声，忽然问道：“大哥可还想见她？”

李晗闻言默了默，开口道：“不想了，对她而言，我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对我而言，她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愧疚。永不相见，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