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简五必定嫌弃吵闹给她点穴,但今儿个就是折磨。
他朝李胤问道:“陛下,先断哪一只?”
“左腿吧。”李胤神色淡淡:“既然是狗腿子,那这腿不要也罢。”
“是!”
简五当即抬手,直接朝杏儿左腿劈去。
“不要!”
咔!
大腿骨头断裂声响起,院子内顿时爆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啊!……”
李胤冷眼看着她:“朕再问你,说还是不说?”
杏儿痛的脸色发白,尖叫着哭喊道:“奴婢说!奴婢说!”
李胤看了简五一眼,简五当即将人扔在了地上:“说吧!”
杏儿捂着断腿,哭着道:“不是奴婢不想说,而是奴婢……奴婢体内也有蛊虫……”
此言一出,李胤顿时来了精神:“你体内也有?何时服下的?谁给你服的?”
杏儿捂着腿,哭着道:“是公子……公子说,说他只是为了防止我背叛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只要玉瑶顺利生下孩子,就把我接出去……”
李胤闻言皱了眉:“公子是谁?”
“公子是……”
忽然一阵笛声响起,杏儿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了一般,捂着喉咙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简三顿时纵身而去,简六立刻现身扶住杏儿,运气内力就开始疏导,然而一切都晚了,杏儿开始大口大口呕出鲜血,口鼻皆被堵塞,不大一会儿瞳孔扩散双手无力垂下,彻底断了气。
简六看向李胤道:“主子,死了。”
话刚落下,杏儿的尸身突然抽搐一下,又是一口鲜血呕出,一条蛊虫顺着鲜血爬了出来。
简六立刻侧身避开,看着在鲜血里蠕动的蛊虫直犯恶心。
李胤看了一眼,皱眉道:“弄死吧,留着也是无用。”
简六应了一声,从一旁捡了个石子直接将那蛊虫打了四分五裂。
此时简三也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太监,那太监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笛子,只是人已经咽气。
简三将人丢在地上,拱手道:“主子,属下去晚了,那人应该是吹完之后便咽了气。”
李胤应了一声:“张穹呢?”
简五回答道:“先前文大夫是属下带回来的,张公公坐马车回来,此刻应该到了。”
“将此人丢给张穹。”李胤冷声开口道:“让他好好查查,朕要知道,这宫里还有多少探子!宁抓错,不放过!”
“是!”
此间的事儿李胤也帮不上忙,当即便转身离去。如今整个金陵城已经封锁,外间的消息根本进不来,他只能坐在书房内,处理着城中之事。
而另一边,楚轩带着江棠赶路。
掳了江棠只是一时冲动,虽说不大后悔,可尴尬的事情总归难以避免。
比如,如厕。
楚轩倒还好,他一个大老爷们,随便寻个理由,比如寻水打猎什么的,找个树后就解决了,可江棠就麻烦了,她得开口让他走远些,可又不能太远,然后还不能在原地继续待着。
总之,脸都要丢光。
好在楚轩也知道是自己鲁莽造成的错误,故而每当江棠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他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问上一句,大概要多久,而后将平阳特有的无声哨给了她,教她如何使用,让有需要的时候就吹响,他去四处转转。
无声哨,轻易不得给旁人,更不用说如何使用了。
身为平阳王妃好友之女,加平阳郡主好友,江棠自然知晓这无声哨的珍贵之处,当即便美滋滋的收了。
如此,这一路倒也和谐。
江棠没吃过什么苦,哪怕是来江南,也是坐船有丫鬟伺候,好吃好喝好睡,但这一路就不一样了,渴了喝的是山泉水,饿了吃的是野味,虽说是处理过的,但没有任何调味,吃的那叫一个难以下咽。
但她没吭声,一来是她知道这是在赶路,带着她已经够麻烦了,二来她也知道,荒郊野外的,楚轩也没法给她变出什么好吃的来,抱怨除了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之外,根本毫无用处。
吃饱了才能赶路,于是她嚼吧嚼吧就着水便咽了下去。
楚轩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低头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如此赶了大半天的路,夜间时候,两人在一处西边休息了。
江棠忍不住询问道:“不是要搬救兵么?咱们这么慢吞吞的,等搬来救兵,陛下是不是都凉了?”
楚轩闻言勾勒唇,笑看着她:“放心,等我搬了救兵回去的时候,他的尸体肯定还热乎着。”
江棠闻言顿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楚姐姐怎么办?再者,陛下可是明君,若非为了百姓,他压根都不需要到江南来,更不需要如此投鼠忌器!你……你身为臣子,怎的能这般呢?若真耽误了军情,平阳王与王妃也会不高兴的!”
见她当了真,隐隐已经有生气的模样,楚轩也不再逗她,将目前的情形说了一遍。
而后他认真解释道:“我的目的不是参战,而是威慑。就目前的局势,内部的事情他可以自己解决,我要做的便是调动兵马集结于西南,以便防止异族入侵,绝了韩家坐收渔翁之利的可能。”
江棠闻言皱了眉:“你真不去帮陛下么?”
楚轩摇了摇头:“其实世人都误解了平阳,觉得平阳囤兵,拥兵自重。可事实上平阳一直自给自足,又能够囤多少兵力?平阳还得守着沿海,因为边疆的不作为,还得分兵守着边疆,能够调动的兵力其实并不多。”
“再者,他其实没有那般危险,天下还是姓李的居多,有很多兵力未曾前来支援。比如西南之地,他们压根没有得到命令,李胤有足够的能力处理此事,否则他早就下令增员了。”
听得这话,江棠叹了口气:“陛下还是太过宅心仁厚,要我说直接灭了他们算了!”
楚轩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挺暴戾,都是大裕的子民,如今又是内战,仁君总比暴君更得人心,更何况稳定江南只是第一步,这江山还等着他去统一呢。据我所知,陈呁已经有些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