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他轻声喊颜黛的名字,怕喊重了,会吓到她。
颜黛听见谈溪云的声音,世界就像被照进一束光。
是明亮和希望出现了。
她艰难抬头。
谈溪云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回来时穿的那套商务西装,头发微微有些乱,衬衣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出了裤腰,眼睛下方青黑色若隐若现。
才几天不见,英俊的容颜就好像粗糙了很多。
只是身上的贵气还在。
“谈溪云……”
颜黛喊着谈溪云的名字,喊着喊着就想哭。
好委屈,好想他。
“带我回家,好不好?”
她努力抬起手,做出一个抱抱的姿势。
谈溪云那颗坚冰般的心,此刻已经软化成一滩水。
他克制不住上前抱住颜黛,又怕抱疼了她,小心控制着力度。
“好,老公这就带你走。”
“别怕,宝宝。”
“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我知道,你会来找我。”颜黛双手挂在谈溪云后脖颈上,身体像被注入了无限力量。
谈溪云的眼眶湿热。
他以为他很坚强,从知道颜黛受伤到现在,他一直冷静处理各种事。
没有慌张,没有情绪失控。
甚至在和二伯对峙时,他都没有大声咆哮过一句。
可直到刚刚看见颜黛,他才知道,他没有那么坚强。
他才是真正害怕的那个。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出差,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黛黛。
也恨自己,为什么早没有给二伯足够的警告,让他产生了可以对颜黛下手的错觉。
是他,是他做得还不够。
“黛黛,抱紧我。”
谈溪云拔掉颜黛手背上的输液管,打横抱起颜黛。
一旁的护工大姐还想上来拦,谈溪云一个冷眼扫过去,气场骇人。
“转告你老板,看在他救了我老婆的份上,他囚禁黛黛这件事,我跟他功过相抵。”
“但再有下次,我要他好看。”
谈溪云抱着颜黛离开了傅氏医院。
傅闻州站在顶楼窗户,看着楼下那两个小黑点消失在视野,眉眼深沉如墨。
他问时俪:“这就是你要的?”
时俪背对傅闻州,捂着肚子装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痛,儿子,你说妈是不是要死了?”
“你早点跟语禾结婚吧,妈的病不能再拖了,妈得赶紧手术。”
傅闻州脸部肌肉紧了紧。
从后背看,他的身形绷直笔挺,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只有垂在身侧暗暗用力的拳头,可以隐约窥见他在生气。
宋语禾很害怕。
她最怕傅闻州这样,但是——富贵险中求。
“闻州,你之前答应我周三去领证的,这都周四了……”
啪!
傅闻州反手一个耳光,“是不是你!”
他目光冷得宛如淬毒,拎起宋语禾的衣领,把她提得踮起脚来,表情前所未有的凶狠。
“说!是不是你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