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在小家伙额头印了个吻,她才蹑手蹑脚起起来,刚出了堂屋门就见卢海钧在晾晒内裤,忍不住心里嘀咕。
这男人别看其他方面不咋地,但是挺注意卫生爱干净的,早晚都洗澡,晾衣绳上内裤都飘俩条了。
“早上我想吃包子喝豆腐脑,你去食堂买点吧?”
卢海钧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嗯了声,“还想吃什么?”
“再买三个茶叶蛋,咱们三个人一人一个。辛辛苦苦赚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这里钱多着呢,你放开肚子吃,将身体养得壮实点,好给我闺女赚钱……”
谢筱芸说着,进屋拿了钱和票递给他。
卢海钧顺着她的话,忍不住低头瞧瞧自己的身材。
他锻炼身体,存粹是在部队的时候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而且他喜欢大汗淋漓的感觉,以及浑身处于最佳状态的滋味。
如今他竟然庆幸自己每日的健身炼体,这高大健硕的样子,应该是女人喜欢的模样吧?
至少家属院的女人总爱盯着他瞧,卢海钧不傻,知道那是什么眼神。
他不为所动,甚至是厌恶的,可是若这女人是谢筱芸呢?
卢海钧紧绷着下颌,觉得最近自己也是魔怔了,怎么满脑子都是这女人呢?
“不用,我身上有钱。”
谢筱芸不由分说地将钱和票塞到他手里,“给你、你就拿着,怎么那么多事呢?”
可下一秒俩人都浑身呆怔住了,原来卢海钧下意识握住手,竟是将还没来得及抽出的谢筱芸给抓住,还摩擦了两下。
男人的手宽大有力,带着薄茧,滑过她娇嫩白皙的肌肤,留下浅浅的红痕,以及轻微刺痛。
俩人离得很近,谢筱芸清晰看到男人裸漏在外的肌肤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疤痕,横纵交织、触目惊心,联想到他以前的工作,心里竟是泛了些许揪疼。
她再使劲抽出手的时候,男人倒是没再用力。
“我这里钱票不少,你不用省着用。别仗着年轻苛待自己,省得晴晴长大后,需要你的时候,你反而成为拖后腿的存在!”
卢海钧低沉地嗯了声,眸子却灼灼地落在她垂在两侧的手上,背在身后的指甲微微搓了两下,有些意犹未尽。
“那个,”谢筱芸指指他身上的伤疤,“你以前当兵很危险吗?这伤疤也太多了吧?”
卢海钧淡淡地说:“曾经有次任务,我被俘获遭受严刑逼供,好在我提前逃脱,且顺利完成了任务。”
“这些伤疤看着严重,其实并没有伤及要害。”
他迟疑了下,补充了句:
“你,你要是害怕,我在家里穿上长袖。”
谢筱芸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感,连连摆手,“不用的,我就是好奇,向最伟大可爱的军人致敬!”
说着她目光带着钦佩、感恩地,给他敬礼。
卢海钧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了礼,拿着钱和票、拎着保温桶离开了。
谢筱芸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姑娘,怎么会感受不到男人对她的态度转变。可她却当作什么信息都没有接收到,继续坦然处之。
五十年代很少有人会买卖房屋,谢筱芸虽然托人打听着,以买房当作一种长期投资,但是这不代表自己想要搬出去。
一呢,这里算是她的重生地,房屋干净舒适,恰好都是她较为满意的环境,心里自然起了依赖和归属感。
二呢,她的闺女住在这里呢,她可不想让这小家伙活在被妈妈不喜的阴影中。
她得时时刻刻影响着小姑娘,让其有个快乐、充满爱的童年。
幸运的人用童年去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谢筱芸的到来,就是卢牧晴幸运的开始!
更何况她还想要瞧瞧卢海钧未来媳妇长什么样,不知道这次有她智商在线,提前分走一半的房屋和小院,他们那一串的孩子要往哪里安置呢?
啧啧,想想她们娘俩每个人一间屋子,每天吃香喝辣,而卢海钧和新媳妇拖着一串娃们,省吃俭用过着一地鸡毛的日子。
谢筱芸能多吃俩包子呢!
吃过饭后,卢海钧仍旧带着不情不愿嘟着嘴的小姑娘上班。
谢筱芸则拿着钱和票,将家里缺少的东西给置办齐全。
如今是五八年,还有一年的时间全国大部分地区都要陷入粮食紧缺的艰难境地,且会持续漫长的三年!
她现在就得有计划地筹备起来。
说是三年,但是期间城里的供应不会间断,只是会一点点缩减,让人游离在生死边缘。
她只要囤够一年的粮食,装作跟大家伙一样饥饿状态,再时不时接受单位、组织调过来的救济粮,就能轻松挺过灾年。
谢筱芸是任务者,深刻明白历史转轮的残酷和既定性,不会也不允许某些人来打断或打乱。
她不会将自己当成伟人,寻人说自己做梦、遇到高人、观测天相等等借口,把三年之灾害苦口婆心地跟其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