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医院但凡不忙的护士,都开始悄摸摸地往门诊汇集。
江母琢磨着自己办公室到这里的时间,挽着池芸儿的胳膊,在准儿媳妇的指认下,直接在门诊大厅堵住了方玉莹!
方玉莹见到池芸儿眉头一蹙,又看看其身旁年长的护士,冷笑一声:“不知道池主任有什么吩咐?”
“我是门诊的实习医生,除了福利外,跟你并没有什么牵扯吧?”
“我现在忙着呢,还麻烦您抬抬贵脚让开。”
江母瞧着她这模样,也笑了。
她是护士长,手下二十多名小护士,掌管着两个楼层的病房,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呢?
她最看不惯的是那种当了女表子又立牌坊的。
别人听了,会觉得是池芸儿和她寻方玉莹的事情。
可是外人哪里清楚,这方玉莹背着她们,给自己营造成江家大儿媳妇的假象,还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而她们一个是江家大儿媳妇本尊,一个是江家婆婆。
不过江母没说话,示意池芸儿开口。
“我听人说,你妈妈逢人就称是江以华同志的丈母娘,而你是江家准儿媳妇?”池芸儿挑挑眉轻笑着问道。
方玉莹给自己树立的人设是,坚强独立的新社会女青年。
她神色清冷,淡淡地说:“池芸儿,你找我说这事?嘴巴长在我妈身上,我当闺女的管不着。”
“而且,”她似笑非笑地瞥向池芸儿,“你不过是听句话,就紧张得寻我对峙?你在害怕什么?”
“是不是觉得空有美貌,没有点贤妻良母的本事,根本不能同江以华同志长久?”
“那我可帮不了你了,别说你跟江以华同志没有结婚,我拥有追求他的自由。”她走上前半步,凑到池芸儿耳边,低笑着道:“哪怕你们结婚了,也有离婚的可能。”
“家花哪里有野花香?您说是不是?”
池芸儿都震惊了,这是现在的女性该有的思想吗?
江母耳朵尖,凑近身子也听到了这句话,怒视着方玉莹,“方玉莹同志你要点脸行不?”
“我家以华都有对象了,你还惦记着他,甚至还盼着我儿子跟儿媳妇离婚?”
“你是医生,医德重要,人品更加重要。你这种个人感情认知歪到臭水沟的,真得配站在这里吗?”
池芸儿也怒斥道:
“方玉莹同志,你不能将自己的私欲,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人和动物是有区别的,知道寡廉鲜耻。我求您好好做个人行吗?”
方玉莹冷沉下脸,“池芸儿,我告诉你,在我的字典中,追求真爱才是青春的意义。一个人能碰上让自己奋不顾身的对象,太难了。”
“我喜欢我的,干你何事?你们感情好牢不可破,又怎么会害怕被我破坏?”
“请你不要拿着感情的事情,耽搁我工作!”
然后她转身看向江母,内心惊惧不已,没想到这护士竟然是江以华的母亲。
可随即方玉莹硬着头皮道:“江阿姨,现在是新社会,年轻人之间的婚嫁都是小两口的事情。您作为长辈,只等着享清福就是了,参和得太多容易长皱纹。”
“更何况,您满意这衣服都不会洗的娇小姐当儿媳妇,那就准备好晚年受罪吧!”
“我能说什么呢?日子可不只有风花雪月和诗琴书画,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您儿子真能伺候得了池芸儿?”
“毕竟,江子实这么脾气好,对池芸儿处处体贴的都打退堂鼓了。”
婆媳之间能有几分真心呢?
方玉莹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笑着一扬下巴,往俩女人心窝里戳。
几句话,她给俩人都上了眼药水,还把池芸儿跟江家兄弟俩纠缠不清的事情给拎出来。
江母揽住池芸儿的肩膀,没让其开口。
这样的事情,池芸儿这准新娘不适合参合,只需要在一旁观战就行。
敢惦记她儿子,呵!
江母淡淡地上下打量了下方玉莹:
“你喜欢的是以华本人吗?你更多是喜欢别人口里优秀的以华。”
“就像是一件漂亮的衣服,只要喜欢,你就要费尽心思地弄到手?”
“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吗?”
余光瞥见挤入人群,要走过来的方父方母,江母冷笑着:“你家里负担不轻,虽然你是家里唯一的闺女,可你父母重男轻女,对你并不重视。”
“你活在自己编造的谎言中,为了能让谎言成真,就用其他的谎言继续勾勒。比如你有个莫须有、特别厉害的对象,自己需要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来与其相配。”
“所以你的父母,举全家人的资源和钱票,来达成你所愿,只希望你鱼跃龙门后,能拉扯娘家。”
“让我猜猜你空口白牙地跟娘家许了什么好处。”
“是不是等你工作转正,成为江家媳妇,就将你兄嫂都调来市里工作?要么就是将丰厚的彩礼全部上缴?”
她每说一句话,方玉莹的脸便越难堪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