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再次品尝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顶着众人的视线,只能又掏出一百块塞过去,低声道:“你们适可而止,否则真撕破脸,我让你们倒拔一层皮!”
张老汉嘿嘿笑着,这次没数,将前往裤兜里一揣,也没多说什么,冲大家伙继续憨笑两声,扯着婆娘大摇大摆走了。
众人忍不住摇头叹息,果然看人不能看模样,谁能想到张家夫妻俩一副憨厚老实农民同胞的模样,竟是不要脸随便编排女儿家,拐着弯地要钱。
夏昭芸眸子微微停顿在宋珍宝的肚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刚刚半个来小时里,宋珍宝摸肚子的次数不下五次。
只有刚怀孕没有经验的女人,又想要得到足够的关注,下意识才有的动作。
厂子里的女人们都是人精,有人觉察到夏昭芸的视线,也顺着看向宋珍宝的肚子。
“范同志,你们两家商量好什么时候,给这小两口举办婚事了吗?”
童母内心烦躁得紧,不管张家人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不想让宋珍宝入童家的门。可是人肚子里揣了孩子,已经无耻地赖上元彬了。
但凡想到自家优秀的儿子,被宋珍宝这个村姑给拿下,呕得她好几天都没顺过气来。
今天又整这么一出,若不是她被童父扯住衣袖,不停地暗示她消停。
她很想甩袖子离开,哪里任由众人问话到自己这儿?
童母深吸口气,看看始终站在门口,没多挪一步的夏昭芸。
这样漂亮优雅知性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她优秀的儿子呐……
偏偏这会儿她得顾及着童家的面子,笑着道:“我家元彬马上要放暑假了,想着寻个临时工做着,要自食其力。”
“这小两口感情正升温的时候,我当母亲的呀整天拎着心,生怕他们情不自禁,所以他们年龄都到了,咱们这些老家伙,也不当棒打鸳鸯的坏人。”
“准备就近选个日子,给他们办了。到时候会给大家发请帖……”
童母都如此大大方方地将小辈的事说出来,众人心里那点猜疑消散下去。
夏昭芸抿着唇轻笑,真不知道厂里的这些妇人们,平时都是吃得什么呀,各个颇有心计,说的话能原地绕十八弯,让人不知不觉中被其牵着鼻子走。
若是将她们放在古代,绝对是宅斗高手。
经过这么一通闹腾,宋家和童家人只强撑着笑,内心的喜庆之情被败坏得分毫不剩了。
宋珍宝懊恼得不行,又十分不解。
怎么这一世的夏昭芸变得不一样了呢?
而且小霍英雄还能死而复生,难道是自己重生造成的啥蝴蝶效应?
因为厂外的形势已经开始严峻起来,所以宋家和童家也不敢太过,就在各家屋里和院子里摆放了三个大桌,再高价请大厨帮忙做菜。
别看这是在城里,因为肉票有限,大家伙也不是可以天天吃肉的,即便他们矜持、碍于面子,但是下筷子的速度不慢,一筷子下去能让盘子空出一块来。
而且他们各个都身经百战了,倒是夏昭芸和俩孩子有些不适应。
好在霍天颢人高胳膊长、速度又不是别人能比的,菜一上来,他就要抢上两三筷子,自己不吃可以,但不能让妻儿亏了肚子。
再说一群不熟的人在盆碟里搅和,甚至还有人将筷子嘬得吧唧响。
为了个人卫生,霍天颢也得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地在菜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将家里一大二小照顾好。
夏昭芸和孩子们就负责埋头苦吃。
吃完后,他们随着宾客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们回到家后,也没看见贺青冉和柳明坤的影子。
哄孩子睡觉后,俩人就腻歪在一起,亲亲抱抱举高高,却没有再进一步,毕竟他们不知道贺青冉俩人什么时候回来。
夏昭芸平时为了保证自己的体力和精力,有午睡的习惯。
这会儿有男人守着,她却不舍得闭眼睛,总是稀罕地不停地蹭着男人宽厚满是安全感的胸膛,可个劲地撒娇。
瞧着这女人只没心没肺地拱火,却不想想时机不对,没法替他灭火。
霍天颢不满地将人箍在胸口,恶声恶气地在她耳边道:“快睡觉,养精蓄锐。”
“不要去招待所,那里的床总是咯吱响,而且房子不隔音……”
霍天颢闷笑着逗她:“夫妻之间晚上就这点事,大家习以为常,谁笑话谁啊?”
“你是没有住过正儿八经的筒子楼,有的时候大晚上夫妻之间还能拿这事打擂台较劲呢……”
夏昭芸听得张大嘴巴,大家都这么豪放吗?
霍天颢摸着她的头,继续逗:“你觉得单位里有职工宿舍,那住招待所除了公干的人,还有谁?”
他也不要她的回答:“当然是持证上岗、又不在一个地方的夫妻,小别胜新婚……”
夏昭芸忍不住堵上耳朵瞪他,“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可不跟你似的没脸没皮。”
“好好好,咱家芸芸脸皮薄,”霍天颢闷笑着,“我试了下咱们家的大床是实木做的,特别结实,我在上面做俯卧撑、仰卧起坐,都没发出一丝声响。”
“下周末咱们试试?绝对不会影响我正常发挥……”
男人真是越说越让人没法听,夏昭芸闭上眼装作自己睡着了,可没多大会儿,她还真贴着男人的胸膛,沉睡过去。
夏昭芸忙着工作,而贺青冉忙着踩缝纫机、做饭,俩人对于菜地荒废不少。
霍天颢一来了,没事情做就拎着工具,替她们收拾下菜地。
四五点钟的阳光已经收敛了些威力,斜斜挂在天上,似睁非睁地挣扎着。